凤淇一身都是汗,也觉得不是十分爽利,就挥手让凝芳退出去,想要沐浴一番。
凝芳人就笑着,还以为淇妃娘娘是害羞了,怕被自己瞧见脖颈上那样的红印子,当即应了一声,将干净的衣服放在旁边,很快就退了出去。
凤淇在热汤中泡了泡,稍微解了解乏,总算是缓解了一身紧张僵硬,武王上朝的时间一般都不太长,凤淇算了算也该过去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淇妃,不能让做帝王的候着自己。
凤淇起身来擦干净身子,套上了里衣,这就唤来凝芳,凝芳手脚麻利的替凤淇穿戴整齐,又替凤淇擦干头发。
凤淇说道:“好歹擦擦就行。”
凝芳说道:“这怎么成?虽然眼下不是冬天,但是头发湿的怕给娘娘吹出病来,到时候王上可是要心疼的呢。”
凤淇从铜镜里瞥了身后的人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油嘴滑舌是从哪里学来的?看来是近些日子你的皮松懒了,想让我给你紧紧?”
凝芳赶紧说道:“奴婢错了。”
说着,利索的将布巾放在一边儿,替凤淇挽了一个松松散散的发式,用锦缎子一系,并不插簪子。
凤淇刚泡了热汤,缎子一般的皮肤熏腾的有些微微发红,头发还有些湿,整个人竟然显得慵懒妩媚,再加上那股清冷和生而贵重,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凤淇刚梳洗好,外面就有些动静儿,凝芳去看了一眼,回来笑道:“娘娘,步辇在外面儿了,王上亲自吩咐要来接娘娘过去尚武殿的。”
凝芳一边儿说,一边儿找了一件水蓝色披风过来,给凤淇戴上,说道:“外面儿起了风,娘娘刚刚沐浴罢,可别着凉了。”
凤淇出了淇湘殿,上了步辇,来按步辇的内侍凤淇识得,也是武琸宸身边儿的人,虽然不比武湛亲近,但是武湛年纪也大了,换班的时候都是这个人来负责,也算是一个贴身儿的。
凝芳这个做宫女的,不见得识得侯爷大臣,但是一定要识得宫里面儿有能耐的红人,看见这个内侍有些吃惊,不禁暗暗忖度,娘娘可是够厉害的,只是短短这些时候,竟然已经得到了王上的宠爱,王上都拨了身边儿的人过来按辇。
步辇还没有出椒湘宫,就听一个刻薄的声音娇声道:“哎呦,这是淇妃姐姐,往哪里去啊?”
凤淇闻声望去,原来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喻国公主。
澄缃公主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副遮不住的尖酸刻薄之色,口气怪异像是挑衅一样。
凝芳知道淇妃娘娘不能说话,赶紧笑着说道:“回喻国公主,王上吩咐,请淇妃娘娘这是往尚武殿去。一同用膳。”
澄缃公主一听,顿时就瞪起眼来,她还以为凤淇只不过是闲极无聊的串门子,哪成想竟然是武王招她过去,而且还是赐饭。
澄缃公主想着,昨儿个晚上武王就在那骚蹄子殿里过的夜,也不知那骚蹄子竟有什么能耐,能将武王收的服服帖帖的,连用个早膳也要将淇妃给召过去。
她脸上变色,一看就是酸溜溜的表情,凤淇挑了挑嘴角,轻笑了一声,褒奖的看了一眼凝芳。
凝芳看到淇妃娘娘瞥过来的眼神,登时那叫一个高兴,说明自己刚才说的话儿是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澄缃公主看着凤淇离开椒湘宫的背影,恨得牙直痒痒,一跺脚骂道:“骚蹄子,毒不死你的,看你猖狂到何时!”
侍女赶紧拦住愤愤的澄缃公主,小声说道:“公主,小声些,叫别人听见了,这可是……”
“这可是大罪”还没有说出口,澄缃公主正好逮着人发泄一下怨气,狠狠的又给她了一个嘴巴,骂道:“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谁能管得了本公主?我是金枝玉叶,那个哑巴不过是靠男人才换来的妃嫔地位,好稀罕么?好像我多惜得似的?”
侍女不敢再说过,但是心里吓得直打哆嗦,公主平日里口无遮拦被宠惯了,一个人儿在屋子里说说也就算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信口开河,虽然看起来椒湘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都是各司其职不敢往这边儿多看一眼,但是谁不是有心人,都在心里一条条记着呢,等到往上爬的时候,肯定要争着抢着添油加醋。
凤淇到了尚武殿的时候,武琸宸已经从前殿回来了,早上已经摆好了,武湛在门口望着,一见凤淇的步辇,忙着笑脸迎上来,说道:“淇妃娘娘您可来了,把王上盼的……娘娘小心台阶。”
凤淇进了殿,大殿里并没有武琸宸,桌案上摆着早膳,武湛进了内室,过不多一会儿,武琸宸就从东书房走了出来,凤淇当下跪拜下来给武琸宸行礼。
武琸宸不等她矮身,就已经托住了凤淇的手臂,笑道:“爱妃操劳了,不用多礼,快入座用膳罢。”
武琸宸这句“操劳了”太过于暧昧,凝芳和武湛都是有心人,凝芳一听心中暗暗高兴,平日里只听着别家的侍女说自个儿的主子怎么怎么能个儿,怎么怎么招王上宠爱,淇湘殿从来都是个倍受冷落的地方,凝芳又是个胆怯的秉性,在外面儿从未抬起过头来。
如今淇妃娘娘渐渐受宠了,自己虽然只是个做奴仆的,不也跟这沾光么,凝芳自然高兴。
而武湛则是伺候的更加小心谨慎,武湛已经开始琢磨了,不知道到底在王上心里,姜妃的分量重一些,还是淇妃的分量重一些。
武琸宸让凤淇坐在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