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下来,面带慌色的走到齐景枫的身旁,询问道:“岚儿如何了?”气氛压抑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难道很严重?
齐景枫似乎站了许久,身体有些僵硬。见到秦姚来了,幽黯的眸子微动,嗓音微哑的说道:“母亲,您知晓智臻大师在何处?”
“到底怎么了?”秦姚急的眼睛通红,掀开帘子走进去。沈青岚靠在床上,歪着头睡着了。
“她方才喝了药。”齐景枫入内,红玉想拦着,陆姗拉住了红玉,睃了红玉一眼:真是缺心眼的丫头。
红玉欲言又止,世子妃吩咐不许世子爷进去的。可见到夫人在,呶呶嘴,也就退了出去。
秦姚看着沈青岚眼皮发红,便知晓是哭了一阵。心里又酸又涩,心疼的拿着她交叠在腹部的手,沈青岚猛然惊醒,防备的后退,缩在了床角。
见到是秦姚,愣了一愣,紧绷的身体适才松懈下来。冷眼看着齐景枫,动了动嘴,没有将他赶出去。
秦姚见她如此,便知是与齐景枫闹矛盾了。忽而想到他询问智臻大师,隐隐明白了什么。沉吟道:“景枫不要这个孩子?”
沈青岚面色一白,紧咬着唇,缓缓的点头。双手放在腹部,红了眼圈。“母亲,我能行的,为什么他就不相信?”
齐景枫本来想走近,见到她情绪激动,止住了步伐。乞求的看着秦姚,希望她能安抚好沈青岚。
秦姚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齐景枫眼底闪过一抹伤痛,心知他在里头,沈青岚有些话不会与秦姚说,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珠帘的碰撞声,秦姚见沈青岚看着齐景枫离开的背影,敲了她的头一下:“你呀!竟是说些伤人心的话,就你一个人心疼孩子?他也是担忧你心切,有什么话,两人好好婉转的说。”见沈青岚低垂着头,无奈的说道:“他方才询问我智臻大师,想来是要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当真没有余地,母亲也是站在他一边的。人都没了,生下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你活着,将身子将养好,要生几个不成事儿。”
“母亲……”这些她都懂,可是怎么能轻易的割舍得下?一想到失去他,心里头便阵阵抽痛如刀绞。
“我是你母亲,自然能体会你的心情。只能说,你们没有与这个孩子结缘。”秦姚说着也是抚摸着肚子,当年陈府医说的一番话,她都记在心头。有些话,劝慰旁人是那样的简单,可当落在自己身上,却又是那么的难以做到。
当初诊出有身孕时,大夫便建议她不要。她曾经也挣扎过,终究是舍不下。抱着一丝希望,询问了大夫,能不能生下来。当时大夫说孩子极有可能不健全,最好是放弃。
可当见到沈长宏知道有孩子时,激动的表情,她便更加坚定将孩子生下来的念头。大夫只是说极有可能,并没有肯定孩子不是健全的。兴许她的孩子是健全的,她愿意赌一赌。
沈青岚指甲掐进了掌心,也浑然不觉。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双手环膝道:“智臻是他的曾祖父。”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能理解齐景枫为何要这样选择,可她过不了心底的坎。将满心的不舍与痛苦,化作怒火朝他发泄。她知道他没有错,可是她控制不住。
“母亲,我要好好想想。”沈青岚抱着秦姚,隐忍的哭泣。
而屋外,气氛凝滞,冷凝的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
沈长宏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水,放在唇边,顿了顿,又放下。听到里面若有若无的声音,心里头似乎有团火在烧,烧得他狂躁。
“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长宏沉着脸,冷声道。
“岚儿身子不好,为了给我解毒,曾经取了血,亏损太厉害,不曾复原。如今有孕在身,血亏之症不曾好,太医说好好将养,能将孩子保住,但是不知能否撑得过生产。”齐景枫眼底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了不少。
好好将养,就是大补,大补必定补了孩子,将孩子个头补大了……沈长宏一阵烦躁,‘啪’的一声,一掌拍在小几上,小几震了震,四只脚分裂开来。
“既然知晓她身体不好,怎得就这么……这么不小心。”沈长宏说到最后,也知是难为齐景枫。这等事,怎得刹得住?事后吃避子汤,同样有损身体。
齐景枫抿紧了唇,脸上有些尴尬。可一想到沈青岚的事,神色冷然。“当初是智臻大师治好了岚儿,我想去请他来。”
沈长宏半晌没有搭话,许久,叹道:“也只得如此了。”说罢,起身进了内室,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沈长宏紧了紧拳头。
“你们莫要心忧,伤身也伤肚里的孩子。”沈长宏宽慰道:“景枫会寻智臻大师,你们好好将养便是。”
“智臻大师去云游了,谁知他去了何处?”沈青岚嘴角苦笑,上次请智臻去燕北王府,他便说去云游四海,不知何时才会回大越。
室内一片寂静,这时,屋外传来红玉的声音:“世子爷,宫里头来了懿旨,管家说那是太后身旁的高公公。”
几人面色一变,高公公出宫宣读懿旨,便是要接沈青岚入宫。她如今的状况……
沈青岚神色冷厉,太后是没有吃到教训,适才以为她是面团,她定会让她知晓,她是一块臭顽石!
一改方才的柔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