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樱听出他的“恶意”,低头不语,慢慢喝着粥。
裴美心心下大安:“这都好几天没动过勺了,既然喜欢吃,我让萧阿姨晚上再弄点。”
苏正则插嘴道:“阿姨,我看她不是没胃口,几天没吃东西可能没力气,是不是需要人‘喂’!”
闻言,裴樱将那碗粥喝得十分迅捷。
苏正则必须十分辛苦才能忍耐住那爆笑的冲动。
裴美心隐约猜到保姆支使苏正则帮裴樱端粥上来,遂对苏正则出现在裴樱房中不作它想,见她愿吃饭,也就不同保姆计较。
许是因为吃过东西,裴樱的病情终于稍见起色。
但后面两天苏正则再跑来,便找不着她的人。
裴樱病没好全,虽不发烧,咽喉炎症还在,每日咳得厉害。医生给开的药又不按时吃,每天光顾着往外跑,保姆去医院给张医师送饭也不见她在病房里。手机又不开机,晚上回来得也晚,夜深光听见她房里传来一阵一阵咳嗽声。
裴美心觉得她有些不正常,招李心雨问了那天爬山的事情,李心雨语焉不详,总爱往裴樱阴阳怪气的脾气上头扯,裴美心不想同她争执,只好给欧阳菲打电话,可裴樱连欧阳菲电话都不肯接,自然也探听不出什么来。
只见那人日渐消瘦,萎靡不振。
这境况还是十年前两姐妹为了顾怀恩闹矛盾时见过,裴美心很是忧心。
裴樱自己都说不清,仿佛一瞬间便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总喜欢找无人的地方去,可是呆呆的也常常觉得很想哭。
心里压抑的情绪疯长,想要找个人倾诉,身边唯一的欧阳菲也不敢靠过去。
她虽在李家长大,其实性格孤僻,从小最不怕的就是孤独。
如今却莫名常常觉得寂寞得可怕。
像独身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没有入口,找不见尽头,永远一个人在里面徘徊。
这日裴樱在城中新修的大桥上吹了半日风,因为晚上裴美心生日也不敢在外头待太久,等到想下桥的时候,才发现繁复的桥墩立交与下头交叉的马路设计十分诡异,明明公交车站就在桥下,转下去被各种防护栏隔离着,再转回桥上,那公交站又在墩下,只是不知如何到达。
裴樱有点跟不上飞速发展的城市建设,如此三番两次,实在没有力气周旋才决意打车,打开背包,却发现包让人拉了道口子,钱包不翼而飞。
方才她失魂落魄也没太注意估计是遭了小偷,她在桥上再吹了阵风,才把手机开机。
一开机,刷地进来好几条短信,除了欧阳菲裴美心,多数是同一个人发的,那人每条短信都威胁意味十足:“在哪儿?快开机!”“开机,我有事跟你说。”“开机!”“开机回电!”……
裴樱关机就是为避着他,懒得搭理,方调出欧阳菲电话号码,那人电话便打了进来。
裴樱毫不犹豫按断,给欧阳菲拨了过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舍得给我回电话了,电话一天到晚都关机,你姑妈都给我打好几个电话问你最近怎么回事。”
裴樱等欧阳菲数落了好一会,才被偷的境况说了说。
欧阳菲二话不说道:“你站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