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这才知道不仅父亲、连母亲也回来了,顿时又惊又喜,纷纷吵嚷着要去见母亲。
老夫人笑着让人带他们下去,待孩子们都走了,这才沉下了脸色,问道:“炵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昭煜炵便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却原来北疆的战事早已经告一段落,但皇帝因为京城发生的事情起了疑心,便压下了北疆的捷报不发,暗中却下了密旨让昭煜炵带兵急速返回京城。果然,回京之后,他们察觉了太后的小动作,昭煜炵带回来的人马正好派上了用场。
然而太后老谋深算,任皇帝的人如何探听也无法窥知她的计划的全貌,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同意太后回宫,命昭煜炵潜伏在旁,待太后出手之时,将其一举拿下。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太后的狠辣和疯狂,差点就阴沟里翻船。若非危急时刻裴馨儿出人意料的表现,牵制住了太后,怕是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获胜,即便是胜了,那也是惨胜。
老夫人听着这一步步惊心动魄的过程,心中的惊骇根本无法掩饰地流露在脸上,昭夫人更是吓得面色惨白,除了一径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老夫人才勉强平息了心中的惊震,看着昭煜炵道:“如此说来,如今太后已经彻底失势了?”
昭煜炵沉默了一下,婉转道:“虽然太后身份尊贵,但犯了谋逆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却也是轻易饶恕不得的。”
身为皇帝的“母亲”,太后不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如果皇帝抓住她的一点错处就不依不饶,那就是“不孝”。所以皇帝对上太后,无论有多么强大的证据、无论有多么痛恨这个女人,都总是要忍气吞声的,皇帝早就已经很不满了。而且太后这种女人,除非是死了,否则永远不能对她放下心来,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冒出头来狠狠咬你一口,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皇帝才会破釜沉舟,策划了这次的行动。
太后这次抱持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念头,皇帝又何尝不是?世上也只有谋反这种罪名能够名正言顺地处置太后了,这次他们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对皇帝来说,只要能彻底铲除太后,那就什么都值得了。
只是可怜了裴馨儿,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女眷,遭受了池鱼之殃。
想到此刻重伤在身的裴馨儿,昭煜炵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老夫人闻言,大大松了口气,喃喃说道:“好啊,好啊,这下总算是可以安定了!”
昭夫人毕竟关心自己的儿子多些,见到他皱紧的眉头,不由问道:“炵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昭煜炵看了看她,倒也并未隐瞒,说道:“这次平乱,中途颇有些波折,馨儿在此中立了大功,却也受了大罪,身上恐怕是有些不好了。”
老夫人一愣,便又追问起来,昭煜炵便将裴馨儿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倒是听得两人又愣住了。
半晌,才听昭夫人幽幽说道:“也难为她了,一个纤纤弱女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确是不容易的。不过好在终究是留得了性命,至于一只手臂什么的,咱们将军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伤残吗?”
老夫人也点头道:“她确实是个好的,没丢了我们昭家的脸。”说完,看了看昭煜炵,语重心长道,“炵儿,祖母知道你对裴氏的感情不一般,事到如今,祖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
昭煜炵点了点头,道:“祖母放心,孙儿自有分寸……听皇上的意思,馨儿这次立下大功,肯定是会有所封赏的。”
老夫人听了,便若有所思。
昭夫人看了看这祖孙俩,暗中叹了口气,又道:“好了,炵儿,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头出了不少事,就连敦哥儿……”
她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
老夫人听了,顿时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嫡长曾孙,也是一股心酸浮上心头。
昭煜炵的面色沉了下来,缓缓说道:“敦哥儿福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是个好孩子,就算如今去了,老天爷想必也会保佑他今后快快乐乐、转世投个好胎的。”
敦哥儿的事他早在北疆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毕竟是自己的长子,自己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亲骨肉,说不伤心那是假的。更何况敦哥儿是担心自己才会被人挑唆、钻了空子,且不论其他,这份孝心便是极难得的。只是当时战事紧急,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用于悲痛,等打赢了仗,那份悲伤也被冲淡了不少。如今回到家中,祖母和母亲年纪都不小了,更加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情绪,深怕影响了她们,再让她们伤心一次。
果然,老夫人和昭夫人听了他的安慰,心情平复了不少。老夫人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道:“罢了罢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多说亦是无用。好了,你去休息吧,咱们一家子总算是团聚了,有什么话要说的,以后有的是时间。”
昭煜炵应了一声,起身行了个礼,便走了出来。
虽然老夫人和昭夫人都让他休息,但此刻京城的混乱仍未完全结束,皇帝那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又哪里能够休息得了?他只回去看了看裴馨儿和孩子们,便又立即出了将军府,忙碌去了。
这一忙就是三天,连回家坐会儿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裴馨儿在这三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