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句话,昭煜炵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他倒也不避讳,直接就让人在裴馨儿身边铺好了床,然后躺在她的身边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裴馨儿已经醒来了,正凝视着他的睡脸,眼中挂着浓浓的关切。
“你醒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嘶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微笑着道,“你的身子还虚着,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摇了摇头,道:“已经睡得够多了,睡不着了。”旋又关切地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辛苦爷了。”
尽管没有人跟她说些什么,但只要看他眼眶下黑黑的眼圈,下颌上浓密的胡茬儿,还有脸色上掩不去的疲惫,便知道他最近定然是过得不怎么好的。她中毒,他想必为这事也伤透了脑筋,毕竟这种事情在将军府还是闻所未闻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中了暗算,他想要查清楚又谈何容易!
况且昨晚上他睡得那么沉,这在以前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他自幼习武,警觉性本来就远胜常人,自从她嫁给他以后,还从未见过他睡得如此人事不省、毫无戒备。
听了这话,昭煜炵倒是笑了,伸出手来轻轻将她揽进怀中,说道:“你自个儿的身子还虚着,倒关心起我的来了。放心吧,我是个男人。又没中毒,怎么着都比你的情形强,所以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再违逆操心就好了。”
裴馨儿沉默了一阵,叹息着说道:“爷说的是,是妾身没用,拖累了您了。”
昭煜炵心中一紧,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半是斥责半是心疼地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中毒又不是你自己想的。与你又有何相干?是她们心肠太黑、手段太狠,伤害了你。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你切莫要记挂此事,只管安心调养好身体就行。至于说什么拖累……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难不成之前我受伤的时候你没日没夜照顾我,也是我拖累了你不成?”
裴馨儿被他这番强词夺理说得一阵头昏脑胀,连那句“妻子”都给忽略了过去,正要为自己辩驳,便听到莺儿在门外说道:“将军、姨奶奶,奴婢进来服侍了。”
她只能咽下了到口的话,看见昭煜炵翻身坐起身来,说道:“进来吧。”
莺儿带着娟儿、莲儿并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入,自从裴馨儿彻底解毒了以后。她们这些服侍的下人也都恢复了往日的作息,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又一大早赶过来干活。
莲儿上前帮昭煜炵穿衣洗漱。莺儿和娟儿则专注于服侍裴馨儿,带昭煜炵穿好衣服后,莲儿便在一旁轻声说道:“将军,全兴在外面候着,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昭煜炵微微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洗完脸以后便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全兴站在天井里。见他出来了急忙躬身行礼。
他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地问道:“一大早的过来,有什么事么?”
全兴急忙说道:“回爷的话,今儿个一早宫里又派了内侍过来了,皇上让您方便了就进宫去一趟。”
这世上也就只有昭煜炵有这本事了,敢顶得皇帝允许他“方便了”才进宫,若换了别人,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要赶紧冲进宫去了吧?
昭煜炵这会儿的心情还是很好的,裴馨儿无事他就觉得自己也跟着活过来了一般,于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用些早膳,你去备好车,我一会儿就进宫去。”
全兴急忙领命去了,昭煜炵则是回到了房里,看见莺儿她们已经为裴馨儿梳洗完毕,打开了窗户,让阳光和新鲜空气透进屋来,带来了一室的清新和芬芳,似乎连人的心都跟着轻松飞扬起来。
屋子里昨天已经进行了大扫除,被褥什么的都换过了,裴馨儿也被服侍着好好洗了个澡,于是今早上一切的东西都是全新的,将昨天之前的紧张和*都全部驱散,人人的心里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面上都带上了笑容。裴馨儿身为这个院子的主人,她们的主子,她没事,她们的好日子也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还有谁会不高兴的?
就连裴馨儿的脸色都在这样的氛围下好看了几分,昭煜炵便在一旁的炕桌旁坐了,然后让下人们端上来早膳,细细用过了这几日来头一回好好用的早餐,又看着莺儿她们细心服侍裴馨儿也用了些流食,喝过了药,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她的床边柔声说道:“你醒得早,再睡会儿,我要进宫一趟,中午再回来陪你一块儿用膳。”
裴馨儿喝了药,药效渐渐起了作用,睡意上扬,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爷自管去做你的事就好了,不必担心妾身,妾身现在没事了。”
昭煜炵也不与她辩驳,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笑了笑说道:“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
看见裴馨儿终究抵不过药性沉沉睡去,他这才离开了屋子,出了后院儿,坐上马车就向着皇宫驶去。他本想骑马的,但想着这个时候怕是不适合招摇过市,便改作了马车,静悄悄地来到了皇宫门前。
他本就有随意出入宫禁的权力,于是在皇宫门口下了车之后,也不等别人来带,自个儿便缓缓走了进去,来到皇帝处理政务的勤政殿。
虽然没有刻意让人来通报,但当他走到勤政殿时,也早已经有人将他到来的消息报告了皇帝,皇帝于是便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