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不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她愣愣地说着,摇了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原本俏丽的脸上一片苍白,看不出一丝血色来。
莲儿颇为同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她虽然不是主子、不是昭煜炵的女人,但却明白一个视夫为天的女人听到这样的命令后会有怎样的心情。这番话着实太过冷酷,这个命令更是实打实的残忍,任何女人听到丈夫要将自己关起来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啊!
然而昭煜炵的话在这府里就是圣旨,尤其是将冯氏在府中的势力清扫一空的时候,谁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将军府里只手遮天,也没人敢于反驳他的命令。
所以李氏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地退了出去。
她低垂着头,鬓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也挡住了那铁青的脸色。眼帘的掩盖下,她的双眼已然变得赤红一片,是恨、是怨、是无法掩饰的怨毒——
裴馨儿!都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昭煜炵又怎会对别的女人如此无情?!当她没有回来的时候,昭煜炵还会到别的女人的屋里去过夜,但当她回来以后,她们似乎就变成了摆设,他不是待在前院就是守在她的屋子里,将她们这些人都扔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连冯氏这个发妻都扔在一旁,关进了家庙。
凭什么?!
一样都是昭煜炵的女人,她不过是占了先进府两年的便宜而已,难道先进来的就一定是好的么?自己打从进门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地侍奉昭煜炵,从不敢争宠,不曾违逆过丝毫,却偏生是裴馨儿这种曾经被赶出将军府的人受尽了宠爱,这算什么事?!天道何其不公!!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连嘴角都伸出了一丝血迹,她却浑然不知。指甲刺进肉中,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因心中的痛苦已经超越了一切。她气得双眼发红,心里只剩下一片暴虐,只想将裴馨儿那女人碎尸万段,让她再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手段去勾引、独占昭煜炵。
不知不觉中便已经走回了她的院子前。红鸳一路上都没有听她说半个字,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毒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红鸳的心中惊怕不已。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地盘,她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氏,道:“姨奶奶,咱们到了。”
李氏微微抬起头来,脸上的狰狞看得红鸳心中一颤。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花了好大功夫才忍住夺路而逃的冲动。
原本还算美丽的面容,想不到竟然还有变得如此丑恶的时候,那其中的狠毒和怨气更是令人再也无法将其跟原来那个温婉柔约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李氏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如今的行止,只是在那狰狞之上狠毒地一笑——
过了今天。她倒要看看,那女人还有什么办法继续蛊惑媚主。让她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了,只不过自己也算是个善心人,这样毫无痛苦地送她走了,她泉下有知,也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才是。下辈子最好吸取教训,好好学一学什么叫做贤良淑德。别再做这种招人恨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李氏的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些,面色恢复了点儿平静,迈步悠然地走进了院子里。或者,应该可以在菩萨面前帮裴馨儿那女人上柱香吧。
她是多么贤良大度的人啊!
红鸳走在她的身侧,瞥了一眼那张依然恢复美丽容颜的脸上诡异的笑容。忍不住又是激灵灵一个冷颤,急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
却说裴馨儿那边,太医们看过了孙氏的情形以后就告辞离去了,只留下一副药方来暂时遏制毒性的发作。只是这毒一天不解。裴馨儿就一天不能脱离危险,他们也只能回去努力翻书、查找典籍,希望能找到有关这种毒的线索,进而找出解毒之道。
不过院正大人倒是让皇帝宣进了宫去,向他询问裴馨儿的病情。院正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一个臣子的小妾,但却不敢对其有所隐瞒,便将自己一行人的诊断结果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皇帝一听,顿时又惊又怒。
“什么?中毒?!”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袖袍一拂,桌上的奏折和笔墨等物呼啦啦摔了一地,茶杯“呛啷”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周围的宫人们吓得双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一地。
院正也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皇上恕罪!”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强抑住怒火问道:“怎么会中毒的?究竟她的情况如何了?!”
院正突然之间福至心灵,一下子明白了皇帝嘴里的“她”指的是谁,急忙说道:“回皇上,微臣去的时候,昭将军正忙着裴姨奶奶的身子,还未彻查这件事情的始末。裴姨奶奶中的毒颇为怪异,并没有很严重的反应,只是沉睡不醒,这样下去,便是毒药不起作用,她不吃不喝的也撑不了多久……”
皇帝只听得一颗心急速往下沉去,低声怒喝道:“你们一大帮子太医院的人过去,难道连究竟是什么毒也查不出来吗?你们不是一个个平日里都自诩医术高明吗?难道朕其实是养了一群饭桶吗?!”
三句问话,一句比一句严厉,到了后来已经算得上声色俱厉了,听得院正心中颤抖不已,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皇帝的雷霆之怒,吓得心惊胆跳,却是暗地里委屈不已——
他们都是学的正统医学,对各种疑难杂症都各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