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家常穿着舒适的襦裙,裴馨儿又坐下来喝了杯热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神安定了些。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都是她的心腹,许多之前不便在人前说的话这会儿也终于有了说的机会。
“娟儿被关起来了,从她身上掉出了一份不明来历的纸包,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缓缓地说道。
莺儿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跟瑞娘对视了一眼,难掩心中的震惊。
“不明来历的纸包?那是什么?!她怎么可能会带着那种东西?!”莺儿脱口叫道。
瑞娘毕竟老成一些,定了定神以后说道:“姨奶奶,娟儿是个马虎的性子没错,但却绝不可能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在身上。”
裴馨儿冷冷一笑,道:“我知道。这件事明显就是娟儿被人坑了,我也被人坑了,她们的目的是要将孙姨娘的事情栽到我头上。这事儿本与我无关,所以她们只能够栽赃陷害,娟儿就是她们栽赃陷害的对象,对付我的一颗棋子。”
莺儿的脸色愈发苍白了,看着她道:“姨奶奶,那现在该怎么办?娟儿会不会有危险?!”
裴馨儿的脸色阴沉,眼神冷得似冰,淡淡地说道:“我说过让她们不准刑求娟儿,但我料她们一定会动手的,只有逼着娟儿承认了这件事情是我主导,她们才能够让我背上这口黑锅。”
莺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她道:“那可怎么办,姨奶奶?不赶紧把娟儿救出来不行啊!”
裴馨儿长长吁了口气,道:“救是一定要救的,明知她们要忘我身上泼脏水,我怎么可能乖乖坐以待毙?只是这会儿娟儿被她们抓个正着,所谓人证物证俱在,倒不是容易办的。还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莺儿与瑞娘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担心娟儿的心占了上风,急忙问道:“那姨奶奶。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裴馨儿咬了咬唇,思忖着说道:“现下我们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拿东西究竟是怎么跑到娟儿的身上去的。只有明白了她们栽赃嫁祸的手法,才能够进行反制。”
瑞娘点了点头,道:“姨奶奶这话在理。只不知您心中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裴馨儿一路上回来都在想着这件事情,闻言便斟酌着说道:“说起来,这一路上娟儿都跟着我,也没离开过我的眼前,应该没什么人有机会把东西塞到她身上才对……唯一有机会的,怕就是被人撞到那个时候了。”
“被人撞到?那是怎么回事?”莺儿急忙问道。
裴馨儿知道她跟娟儿的感情好。闻言也没有责怪她的鲁莽。便将今日路上被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撞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瑞娘听了之后。面色沉郁,看了莺儿一眼,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也只能是这样了。说不得就是那丫鬟趁着两人撞上的时候将东西塞进了娟儿的衣服里,因为撞了人。娟儿想必也没想那么多。不过既然姨奶奶之前不曾见过那个人,这会儿想要找起来却是不容易的,但若找不到那丫鬟,便无法证明此事,娟儿怕是也很难救得出来。”
裴馨儿点了点头,想到这一点,顿时便觉得一阵头疼。
她叹了口气道:“不好找也要去找,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娟儿被搜出来的东西乃是包在她的手帕里的。就算是当时被那丫鬟趁乱塞进去的,却又如何能做得如此巧妙,让那东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呢?”
瑞娘一听,顿时也愣了,侧着头想了想。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莺儿却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了起来,看着裴馨儿道:“姨奶奶,就算有人在娟儿身上塞了东西,却又为何会被人搜了出来?她们要搜身的话,总要有个明目吧?”
裴馨儿苦笑了一下,道:“自然是有名目的,而且还不是因为怀疑的缘故故意搜身而来。”
说完便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当时谁也没料到竟然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陷害她,所以她和娟儿都大意了。若是早知有人会用这手阴招,当娟儿说她的手帕不见了的时候就应该警醒起来,不让任何人近身才对,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瑞娘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了,看着裴馨儿说道:“姨奶奶,这样看来,李姨奶奶她们……”
裴馨儿想到此人,顿时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她竟然站队到那边去了,倒也是我平日里注意得不够了。若早知她的选择,这点小伎俩又怎会生效?!”
若早知李氏已经决定站在冯氏一边,她的行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李姨奶奶怎能这样!我们跟她无冤无仇的……”莺儿咬着下唇,气得俏脸通红,说不下去了。
裴馨儿倒是冷静,冷冷一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冯氏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奶奶,李氏偏向她倒也无可厚非。”
可以理解,但不可原谅。李氏愿意倒向谁她是不管的,但若为此而算计到自己头上,那就是不可饶恕的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别人都找到自己头上来了,她还一味软弱的话,连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也枉自了老天爷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她定了定神,对身边的两个心腹说道:“瑞娘,派人过去看着娟儿,千万别让她们对她施加私刑。另外派人去找那个丫鬟,务必要找到!莺儿,李氏那边就交给你了,她既然倒向了大奶奶,必定会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