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锦绣这句话,慎刑司的太监们就有持无恐了,几个宫人还想跟他们撕扯,被打得头破血流,用麻绳把嘴一勒,踢在地上拖着就走了。
温轻红着安锦绣全身发抖,她暗地里抓安锦绣的错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拿了替吉和传话的人,就是因为她自己已经收买了一个先前给安锦绣传过话的人,只要今天被抓来的小太监熬刑不过,把真话说出来,安锦绣窥探帝踪,妄查朝政的罪名就会被板上钉钉一样的坐实。这两个罪名,别说加在一起,就是分开来,任一个都能要了安锦绣的命,温轻红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安锦绣活。
“把宫室里的人都带出来!”安锦绣这时又命全福道。
温轻红说:“娘娘要是查抄我的宫室吗?”
安锦绣冲全福挥了一下手。
全福自己带着人往里面去了,一帮人一边走,一边呼喝还在宫室里的人出来。
温轻红安锦绣不理自己,更是气愤交加,同时心里也有些发慌了,安锦绣的这副样子,难道这个女人已经知道吉和身边有人被她收买了?
沈妃着温轻红跪坐在地上的样子,心里觉得解气,了安锦绣,又觉得安锦绣又打又抓的,到底还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安妃娘娘到底想找什么?”沈妃问安锦绣道:“可是这温妃的手下有人手脚不干净?”
安锦绣着温轻红说:“沈妃娘娘怕是还不知道,温妃的心大着呢!”
温轻红不是个知足的,沈妃一直都知道,只是这会儿她越听安锦绣的话越好奇,说:“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皇后娘娘还在呢,有的人就想入主中宫了!”安锦绣说了一声。
沈妃挑一下眉头,望向了温轻红说:“来你的心的确是太大了,伺候了圣上几天,就想着成凤了?”
温轻红心下发慌,哭得梨化带雨,说:“安妃娘娘若是想温氏死,那温氏一定听安妃娘娘的话,只求安妃娘娘发发慈悲,不要冤枉温氏啊!”
温轻红这会儿哭得可怜,可是院里没有宫人太监敢跟她呼应喊冤了。这个安妃娘娘的套路,跟他们对付惯了的沈妃娘娘完全不同,真是说杀就杀,一点也不容情的,安贵妃不能杀他们的主子,可是杀他们却是易如翻掌的事。
有伺候沈妃的永宁殿宫人给安锦绣和沈妃端了茶水来,两位贵妃娘娘坐在院中的树荫下,身后还有宫人给打着扇,若不是面前跪了一院子的人,倒真像是在这里避暑的。
温轻红就跪坐在地上哭得伤心,她的哭功高明,眼泪如米粒大的珍珠一般,一颗颗地往下掉。
院子里,这会儿就只能听见温轻红声音很轻的哭声。
安锦绣坐了一会儿,手指碰了碰茶杯,小声说了一句:“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沈妃假装没有听见安锦绣的话,这个时候沈妃决定自己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让这两个狗咬狗一嘴毛,只要不要连累到她就好。沈妃把茶杯端在手上,慢慢地一口口抿着,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温轻红这会儿心里也不发慌了,安锦绣就是找到了那个小太监又能怎样?一个在御房当差的小太监不见了,你安妃怎么会知道的?你紧张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搜永宁殿,你跟这个小太监之间有什么勾当?
温轻红相信,凭着世宗的性子,在出身浔阳安氏的安锦绣与出身没落贵族之家的自己之间,世宗最先怀疑的会是安锦绣,安锦绣对这事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这样一来,最后她温轻红想要的结果还是会达成,只是付出的代价大了些,不过亲信奴才么,日后再养些也就是了。
袁义这时从里面的套院里走了出去,径直走到了安锦绣的身旁,附身跟安锦绣耳语道:“找到小狗子,人死了。”
安锦绣眼中的怒气就是一盛,说:“被杀了?”
袁义摇头道:“他受了刑,可能是我们进来,行刑人跑出来后,他自己便咬了舌头,我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安锦绣一闭眼,手将身旁茶几上的茶水给碰翻了。小狗子就在一个多时辰之前还跟她说过话,她还夸过这孩子口齿伶俐,没想到就这么没了。这个孩子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这一次被抓了,就算熬过了刑讯,吉和也不会再信他了,因为温轻红这帮人不会证明他的忠心。没了吉和的信任,在宫里这小孩子没什么前程可言,以其这样,不如索性一死,能让吉和在他这份死忠的份上,照顾他的家人一二。
袁义着跪坐在那里低声哭泣的温轻红,这个女人着娇小玲珑的,再想想小狗子皮开肉绽,十个指骨都被夹棍夹断了的尸体,袁义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连在一起想。一个心狠无情的女人,竟然又长得这样楚楚可怜。
“安妃娘娘?”沈妃见安锦绣碰翻了茶水,忙就问道:“袁总管找到你们要找的东西了?”
安锦绣冲沈妃摇了摇手,说:“这个女人是条毒蛇,沈妃娘娘你跟她住在一起,日后要多加小心。”
“我如今还有什么可争的?”沈妃苦笑道。
“你不争不代表她不害你,”安锦绣目光冰冷地着温轻红,对沈妃道:“有些人活着天生就想着害人!”
沈妃小声道:“知道她是条毒蛇,我们又能怎么办?”
是啊,知道这人是条毒蛇,可只要世宗喜欢,就谁也动不了这条毒蛇。帝宫之中,善良老实之人根本就无活路可走,不想变成坏人,那就伸长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