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安锦绣坐在小花厅里发话道,声音冰冷又透着一些无奈。
几个太监这才又退到了一旁。
就这几个太监想要拦住白承泽,这在白承泽看来简直就是可笑,他看重的是安锦绣此刻的态度。知道自己一定在暗中做下了手脚,只是这女人猜不透,所以才会试探,气急败坏,又只能忍着。
“太后娘娘,”白承泽冲小花厅里道:“下官告退。”
安锦绣却突然又说:“王爷也多日没有去见过沈嫔了,趁着今天王爷进宫,去见见她吧。”
这是在提醒自己,生母的命还在她安锦绣的手里握着?白承泽笑道:“多谢太后娘娘,不过下官还有要事,等圣上回京之后,下官想见生母,自会去跟圣上请旨。”
小花厅里过了半天才又传出了安锦绣的声音:“王爷还真是放心呢。”
白承泽说:“有太后娘娘在,臣没有必要不放心。”
“来人,”安锦绣冷声下令道:“送贤王爷出宫。”
一个太监跑上前,躬身跟白承泽道:“王爷,请。”
白承泽一甩袍袖,跟着这个太监步下了台阶。
小花厅里安安静静的,如同无人之所。
“主子,”一个太监在白承泽走出这个庭院之后,跟安锦绣禀道:“贤王爷走了。”
安锦绣嗯了一声,手指又轻敲了两下坐榻的扶手,不知道这戏自己这样演,能不能让白承泽放心。
白承泽出了宫,回到王府之后,命人给白祯去送口信,内容只照计划行事这五个字。
“是,”这个侍卫躬身领命道。
“上官勇走在你的前头,”白承泽又叮嘱了这侍卫一句,道:“你小心不要被他抓到。”
“奴才明白。”
白承泽挥手让这侍卫退下。
侍卫跪下行礼之后,退了出去,匆匆离了府,上马往南城去了。
白承泽坐在书房里,目光最后落在放窗下的棋盘上。那棋盘也不知道放在那里多久了,上面的残局白承泽甚至想不起来,是自己摆下的,还是跟什么人对弈之后留下的。白承泽起身走到了这棋盘前,盯着这盘残棋看了很久,最后想起来这是自己跟白柯下的一盘棋,最后小孩打了瞌睡,他让小孩去睡了,这盘棋也就停在了这里。
拿了一枚白子在手里掂了掂,放在窗下这么长时间了,这棋子上没有一点灰尘,可见天天都有人擦拭,又小心地放回原处。白承泽坐在了窗前,将棋盘中的棋子,分了黑白,一粒粒的分装放好。这个活很容易,但白承泽一干就是半天的时间。
这天中午,白承意到千秋殿跟安锦绣一起用午膳。
安锦绣没怎么吃,光给白承意夹菜,剔鱼剌了,一边又嘱咐了儿子很多话。
白承意这一回可能也知道安锦绣明天就要走了,没再跟安锦绣拧着来了,安锦绣说什么,都是乖乖点头,一一答应。
这场饭吃完之后,安锦绣替白承意擦了擦嘴,看看小孩的手,指甲有些长了,又替小孩把指甲剪了。
白承意说:“母后,要是路上没事,你得快点来接朕。”
“好,”安锦绣跟小皇帝道:“圣上要听听四九的话。”
白承意说:“那安元志呢?朕能信他的话吗?”
“守在你身边的人是四九,”安锦绣小声道:“安元志守卫的是京城,无事的话,不要让他进宫里来。”
白承意说:“不早朝了吗?”
“圣上,”安锦绣笑道:“你忘了,你是跟我一起离京的吗?”
“哦,”白承意一拍脑门,说:“朕忘了。”
“四九他们会护卫你的,”安锦绣说:“好好在宫里,等着我命人来接你。”
白承意说:“谁来接朕呢?”
“也许是袁义,”安锦绣说:“总之是我能信的过的人。”
“好,”白承意答应安锦绣道:“朕在宫里等着。”
“记住,”安锦绣摸着白承意的头,叮嘱道:“宫门不要轻易打开。”
“知道了,”白承意又是乖巧地点头答应。
安锦绣把儿子的小脸又摸了摸,道:“要做个好皇帝,这是你父皇留给你的江山。”
白承意不明白安锦绣为什么突然要跟自己说这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母后放心,朕会做个好皇帝的。”
袁义这时离开了驸马府,打发了来找他的袁章先行回宫报信后,袁义就不急着走了,跟老六子一帮兄弟坐一起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袁义的身上沾着酒气,不过他自己好像闻不大出来。
老六子几个人看着袁义骑马走了,才又回了驸马爷,把行囊一扛,去邱翎的青龙大营报道去了。
袁义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离帝宫还差四个路口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路边喊他袁大哥。袁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望去,竟然是紫鸳抱着一个小婴儿,站在一家店铺的屋檐下。
紫鸳看着袁义下马,走到自己跟前,脸上绽开了笑容,跟袁义说:“袁大哥,我们好久不见。”
袁义打量紫鸳一下,这姑娘微微有些发福了,大官夫人的打扮,连手都养得很白嫩了,可见韩约真的对这姑娘很好。
紫鸳也打量着袁义,袁义还是以前那样,“袁大哥没怎么变,”紫鸳心里这么想了,也就跟袁义这么说了。
袁义看看紫鸳的周围,说:“你一个人出来的?”
紫鸳回身让袁义看离他们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说:“他们跟着我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