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回来,这村子越发显得破旧,大约年轻人们都忙着在外面打造新家,这个已经打算放弃的老家就没必要进行修缮,经年风雨下来斑驳之色更浓。
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户安好了新家搬走,让原本就人烟稀少的溪村更加的寂寥。周墨进村之后,就看到许多人家已经人去楼空,院墙之内杂草丛生,景色简直可比荒村鬼屋。
沿着记忆中的大石板路往前走,一路上看到不少结伴嬉闹的小孩。他们都是被大人们寄放在家中的,有些暑假过完后会被父母带走,有些则留下来继续上学。村里没有小学,每天会有小三轮进来拉着他们到隔壁镇上学,下午放学再拉回来。
老人们坐在一边看着小孩,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嗑,对于忽然进村的年轻人,他们都很好奇,不住地看着周墨,猜测是哪家的小孩回来了。其中一个老头似乎认出了周墨,走过来问道:“是周老师的儿子吧?”
村里以前有所小学,老爹在里面当过教师,后来学校办不下去,老爹这才回到城里做普通职员,不过村里的老人依旧一直‘周老师周老师’地叫着。
周墨点点头,脑中仔细过滤了一下,这才想起眼前这个老头的身份,老村长周建国,周墨以前是管他叫建爷的。他的儿子在外面经商,好几次叫他一起住进城里,不过这老人一直坚持不去,估计是想陪伴这个村子直到最后一刻。
见到年轻人回来,建爷显得很高兴,一路带着周墨到了家里,在墙外喊了几声,老爹便从里屋出来了。
见到周墨,周爸的脸色便黑了下来,臭小子做事瞒着家里人,得好好训一次才行。建爷一看周老师的脸色,还以为是小孩子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于是没等开口就护着周墨说道:“大侄子,小孩子调皮些没什么,不要动肝火。”
周爸苦笑不已,这小子哪里是调皮,现在就连市长都得恭敬地叫一声周先生,还有那些半百花甲的老艺术家,开口闭口都是‘周老师’,这一称呼可比自己的小学老师可要尊贵多了。
“行了,建叔,这小子的事情复杂的很,进屋来一起说说。正好婆娘做了一桌好菜,建叔咱俩喝一杯。”
建爷糊涂了,到底是做错事还是做了好事?怎么一会要骂,一会又做好菜的,于是问周墨:“我说墨娃,你到底犯了啥事?”
周墨也只能报以苦笑,老爹肯定是怪自己瞒了那么久,不过一会有老妈和建爷在,大约是没事的。
正如周墨所料,席上周爸抱怨了两句后就不再说什么了,而建爷则是听的傻了眼。一个十七八的娃儿,居然已经能出国参赛了,还能拿了大奖,这可是见长脸面的事情。
溪村终于也出人物了。
尤其是那一面政斧颁发的锦旗和奖状,对建爷来说这可比什么破奖值钱多了,摸着红色锦旗上的金字一脸的迷醉:“好孩子,好孩子,有大出息的。可惜啊,要是早几年出来,说不定村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两杯白酒下肚,建爷开始迷瞪了。他对村子的感情很深,所以一直无法接受现在的状况,并且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无能造就的。
周墨吃过饭后便在村里溜达,晚饭时间都看不到几户人烟,真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境况。
一旦成了废村的话那自己的田园生活岂不是又要重新计划?人是向前看的,不能指望其他人会和自己一样喜欢农村生活,所以人口流失难以避免,除非有人愿意下大力气将这里重新改造……
周墨不想去做,因为回归田园就是想获得清静,激活这个村子的经济活力需要花费相当大的精力,期间麻烦也不会少,真接手了岂不是本末倒置?想到这里,就浮现出了鱼娃关全胜的身影,他就是一个愿意投入心血挽救家乡的人。
很可敬,只可惜不是一个村子的。
溪村越来越小了,几年前来的时候那条小溪还在村内,现在出村还要走一段路。步行小溪上,看看难得的天然小鱼在水中忽闪忽现,随手丢一块小石头,惊起几只捕鱼的翠鸟,很有野趣。
“墨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惊叹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墨觉得很是熟悉,于是转过头去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鱼娃。莫名的境况之下,脱口而出的是和他一样的问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老家……你,不会也是溪村人吧?”
周墨惊讶地点点头,世上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难道说冥冥间真有什么安排?一定要帮自己达成回归田园的愿望?转念一想,不对啊,鱼娃的户籍他看到过,绝对不是溪村人,甚至都不是一个省份的。
哈哈大笑一阵,然后细叙缘由。
原来鱼娃的父亲本是溪村人,但是因为太穷就带着小鱼娃一起入赘给了外地的一家富户,时来运转之下,慢慢地干出了一番事业。不过鱼娃一直忘不掉死去的母亲和村子,而且对父亲的事业没有丝毫兴趣,一直计划着重归家园。
这个暑假他是来考察环境的,刚才上山主要是对土壤和植被进行记录,不仅仅是这座山,周边的环境他都想仔细地过一遍,尽可能收集完整信息,这样才能有针对姓地进行开发。
“墨子,真是太好了!你我联手,一定能重新让这片村子复活的!”
鱼娃很是高兴,因为他找到了第一位大金主。335宿舍公司发展的势头很好,只要不出意外,毕业之时绝对可以成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