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诚愣怔片刻,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小风不是前朝遗族!她只是无父无母无人依靠的蒋小风罢了,乐娘子,我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可我不能把脏水都泼到小风身上。”
乐雅耐心道:“并不是把脏水都泼到她身上,只是为了救你出去罢了。”
谭诚摇头:“我的命并不比旁人的金贵。若是让我为了一己私利去陷害小风,我做不到。”
乐雅腾地站了起来:“难道你不怕死么?难道你不怕抄家灭族么?就为了那个蒋小风,你什么都不要了?”
谭诚却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乐雅气极,对着谭诚骂了一句“蠢货”便拂袖而去。
谭诚苦笑,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金贵,父亲从军,几乎常年见不到人,母亲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父亲又骤然去世。母亲却再也无法忍受,抛下他改嫁了。
他那个时候才只有十二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在学堂里念书,父亲是孤儿,也没有叔叔伯伯收养他,幸好姨母疼他,将他接过去照顾,可姨母也有自己的子女,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排斥,谭诚从小便是寂寞的。
后来虽然得了二皇子的青眼,可二皇子对他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谭诚虽然敬畏达官贵人,却不喜欢卑躬屈膝,渐渐地和二皇子也不是那么亲近了,直到遇到了裴先生和小风。
裴先生幽默风趣,博学多才。和他谈话常常让谭诚有一种亦父亦师的感觉,而沉稳大方的小风也让他十分欣赏,他又有父亲给他留下的财产,不愁吃喝,开一间铺子也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乐雅的话听上去是为他好,可实际上只要自己一写那个供认书,小风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让他为了一己私利害了小风,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李成璧出宫后便去永仁坊找小风,却意外的发现小风正在发呆,李成璧奇道:“你不去想法子救谭诚?在这儿发呆?”
小风冷静道:“我已经有法子了。”
李成璧道:“什么法子?”
小风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不会让谭诚代我受罪的。”
李成璧心中一冷,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小风:“你为什么对谭诚这么好?我觉得在你心里,只怕果毅的分量也没有谭诚重,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风淡淡道:“我与人相处,一向是爱恨分明,有人对我好一分,我便敬他十分,有人对我坏一分,我就回他百分,你问我为什么对谭诚如此关心,那是因为谭诚也是同样的关心我,不计报酬的帮我,信任我,所以他才得到了我的回报,和你相比,他也许出身卑微,人也不聪明,也没有什么志向,可是唯独一颗待人的真心,是你万万比不上的。”
李成璧怔怔的看着小风渐渐走远的背影,心情竟有些复杂,真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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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去找赫连卓询问消息,这才知道他被委任与李天佑一同调查这件事的消息,顿时觉得不妙:“李天佑那个人心狠手辣,又和谭诚有过节,如今抓住机会肯定不会放过谭诚,高卓,谭诚的安危可就拜托你了。”
赫连卓苦笑道:“李天佑毕竟是皇子,如果他一意孤行,我也是没办法阻拦的,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想法子护住他便是了,倒是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小风道:“乐雅的目标在我,谭诚只是被我连累了,既然如此,我就顺了乐雅的心意,主动去自首,承认自己是前朝遗族,顺带把檀香的事情也揽到自己身上来,只说是我瞒着谭诚做的便是了。”
赫连卓吃惊道:“我知道你想救谭诚,可你也犯不着把自己也陷进去,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十个谭诚也比不过一个澹台风!”
小风轻声道:“高卓,如果不把谭诚救出来,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人生有起有落,做人也要能屈能伸,如今既然乐雅如今想压我一头,我低低头也无妨,再者说,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想这个法子,去以身犯险。”
赫连卓想想还是坚决道:“这事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果毅,让果毅也帮着想想法子。”
小风拦住了:“果毅一定不答应的!我已经想过了,即便我承认自己是前朝遗族又如何?我是孤身一人,又是个女子,能做什么?顶多是把我砍头了事,我现在唯一的法子是把这件事闹大,闹的李繁君也知道了,然后让萧倾城出面救我。”
赫连卓惊住了:“萧倾城?”
小风点头:“没错。这事还要靠你在外头替我造势,萧倾城是前朝公主,我是前朝遗族,只要她求情,李繁君未必会定我的罪,到时候顶多把我送给萧倾城作婢女,一辈子都离不开宫城罢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赫连卓道:“要想萧倾城救你,你定要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小风摇头:“你只要告诉她我表姐还需要我的照顾。她就一定会帮我的。我和萧倾城是有旧怨。可只要出了事,她还是会站在我这一边,你放心好了。”
赫连卓半信半疑,可看着小风坚决的样子。他只得点头答应,一边派人去布置,一边亲自把小风押送到了牢里去。
李天佑一接到旨意就去了大牢,如今正在拷打谭诚,让谭诚供认檀香以次充好的事情是李成璧指使的,谭诚自然不肯,被打的遍体鳞伤,赫连卓一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