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元节,虽然没有高高兴兴的观赏花灯,但小风和谭诚都觉得收获了一个朋友,都觉得挺满意的。
回到乐家,乐雅进宫了,她回来后小风便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她,故意装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都怪我不好,给娘子惹了麻烦。”
乐雅笑道:“傻丫头,一个谢玉,我还不放在眼里,改天我就告诉哥哥,让他把谢玉教训一顿替你出气,倒是谭郎君,二皇子很是看重他,他却受了这样的委屈,少不得叫谢玉登门道歉。”
上元节结束后,小风就一直呆在乐家没有出门,一来也实在怕惹事,她现在是越低调越好,二来也是因为乐雅在家的时候多了——没有主子在家里,做奴婢的反倒出门闲逛的道理。
一直到了上巳节,满长安的贵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出门踏春,乐雅也不例外,往年她都是受邀请的那个,今年却一反常态,打算和玉宁公主一起在宫里办一场赏花宴,宴请满长安的贵女,为了这事,乐雅在宫里小住了半个月,和玉宁公主一起亲自筛选宴会上会摆出来的各色花卉,连带着花市上的花儿也都涨了价钱。
小风也终于有机会出门了,她先去看望了裴先生,继而到了赵家所居住的胜业坊找赵司决,自打赵司决认出她的身份,她就想找个机会和他见一面,可一个是长安贵公子,一个又是诸人都认识的乐雅身边的丫头,若这两个人私下见面,被人发现了肯定会掀起一阵风波。
遂小风也只是想想罢了,如今冒险去找赵司决,也是走投无路了,她本以为进入乐家后寻找窦良箴的事情会很顺利,可没想到乐武治家甚严,窦氏也把内宅管的滴水不漏。
乐家就那几个人,乐绍常年和玉宁公主一起住在宫里,乐安又是个不着家的纨绔,家中只有乐雅一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窦氏便会知晓,小风几经犹豫,到底没敢轻举妄动,如今去找赵司决,也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听说过窦良箴的下落,也好过自己没头苍蝇似的。
她也不敢贸然登门求见,只装作传话的小丫头,告诉赵家的门房:“我家主人是东坊市清音阁的掌柜,前儿和赵郎君说好了的,有了好的琴便知会他一声,如今我奉掌柜之命前来传话,还请行个方便。”
赵司决爱琴如痴是人尽皆知的,门房的人也不敢不报,赵司决一听这话便觉得奇怪,他并没有和清音阁的掌柜有什么约定,半信半疑的出了家门,远远地便看到了躲在人群里的小风,心中一震,想着小风既然冒险来找他,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遂神色一肃,假装没看到她,慢慢踱步朝清音阁的方向走去。
出了胜业坊,赵司决七拐八拐,进了平康坊。
平康坊多是**楚馆,晚上热闹,白天却寂静无声,赵司决进了流莺馆,守门的一见是他,本来还迷迷蒙蒙的打瞌睡,瞬间就清醒了,小跑着追了上去,扯着嗓子喊:“桑姐儿,赵郎君来了。”
小风跟在赵司决后头,见他居然进了平康坊,暗骂了两句,及看到他进了流莺馆,这才跑到后门,花了点钱混了进去。
赵司决坐在流莺馆最红的桑姐闺房中,神情悠闲,一只手拨弄琴弦,一只手端着琉璃杯,里面是如血一般的葡萄酒,桑姐是个妖媚的美人儿,跟没骨头一样依偎在赵司决身上:“赵郎,你好久没来了。”
赵司决笑道:“你怎么不出门踏青啊?”
桑姐撅起了嘴:“我这样的人,能去哪儿呢?”
赵司决摸了摸她如玉一般的手,道:“乖乖的,回头我给你谱两首曲子,让你再压杏芳一头。”
桑姐顿时眼前一亮。
杏芳也是流莺馆里极受欢迎的美人儿,以前和桑姐并称为流莺双秀,后来桑姐有了赵司决替她谱的曲子,就压了杏芳一头,杏芳也不甘示弱,苦练舞姿,两个人势如水火,常常互相攀比,以压倒对方的风头为乐。
如今桑姐也是害怕赵司决不再继续帮她,那她就没有对付杏芳的杀手锏了,遂对赵司决百依百顺,知道他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呆着,便顺从的出去了,帮着关上了门,让人不许靠近。
在淙淙的琴声中,桑姐闺房的窗户“咯噔”一下被打开了,小风轻巧的翻身进来,又关了窗户,赵司决看着她,琴声戛然而止。
青梅竹马的知己,在时隔七年后,在经历了生死之别后再次相见,这滋味不言而喻。
赵司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小风,还有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小风冲他翻了个白眼,坐在他身旁:“傻了?见鬼了?”赵司决慢慢摇摇头,手有些颤抖的伸出来,握住小风的手:“我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小风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这不是梦,我还活着,父亲去世前几个月,一直有所感,所以他亲自督促,让我背下了家中珍藏的兵书,他说,人可以死,这些兵书不能毁了,本来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倒是一语成谶。”
赵司决有些震惊,他可是见识过澹台家放置兵书的书房的,足足有十几个书架,即便小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要把那么多兵书背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风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信,淡淡笑道:“我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不过捡重要的记在了心里。”
她没有多谈这件事,而是说起了找他的目的:“我想请你帮我打听我表姐窦良箴的下落。”
赵司决眉头一皱,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