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的酒意都显在了脸上,眼睛也红了,脸也红了,舌头也大了,现在正笑眯眯的拉着只有十岁的赵清,非得称兄道弟的和赵清喝酒,一看就醉了。
倒是裴斯翰,所受的关注最少,几乎没喝酒。
他先是吩咐李乾身边的人把李乾照顾好,又要人扶着阿燃,想送阿燃回宫,阿燃的神智还清醒呢,笑道:“我自己一个人遛弯回去就成了,你帮着阿乾把这儿的客人送一送。”
裴斯翰担心道:“你一个人能回去么?”阿燃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看其走路也不像喝醉的,裴斯翰微微放下了心,这才挨个的把醉成一滩泥的诸位郎君给送回家。
年轻郎君在一起,说是玩儿,其实就是比赛呢,或是比赛骑马比赛射箭,或是吹嘘自己如何的有名气,哪位名妓青睐自己,吃饭的时候就比赛酒量,因此说是宴请,可半下午的时候就几乎都醉倒了。
这个时候街上正热闹着,阿燃出来被风一吹,酒劲散出来,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他也不急着回去,就跟散步似的在街上溜达起来。
这些年长安越发的繁华热闹了,东西坊市挤满了不少西域人,吐蕃人,突厥人,有的贩卖珠宝,有的贩卖香料,有的贩马,还有的在坊市开了酒肆食肆。
阿燃走走逛逛,倒是买了不少东西让人送到晋王府去先放着,唯有一个五彩琉璃烧制的巴掌大小的宫灯亲自拿了,想回宫后用来哄阿遇的。
这宫灯虽然小巧,却也能在里头放置小小的蜡烛,不仅实用,而且做工也十分精致,阿燃一边走一边瞧着,心想阿遇看到了肯定喜欢。
这时不妨迎面走来一个人,阿燃反应迟了一下。就撞到了一起。
若是寻常,阿燃肯定能躲避开,今天喝了酒,反应就有些迟钝。他被撞的一个踉跄,手里拿着的琉璃宫灯也啪的掉在地上摔碎了,阿燃心里就很恼火,去看对方。
谁知撞着他的人也是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坐倒在地上,手里抱着的一个坛子也啪的碎了,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还未等阿燃说话,那人就气急败坏的爬了起来揪住了阿燃:“你赔我的酒!”
阿燃仔细一看,却是个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比阿遇大不了多少,眉清目秀的,如今却一脸的痛惜和怒色,阿燃心里的火气就消了几分,指着琉璃宫灯的碎片道:“不只是你没了东西。我的东西也摔碎了,这事咱俩都有错,谁都别计较,各自相安吧。”
阿燃买这个琉璃宫灯可花了不少钱呢,若不是看着这个女孩子比阿遇大不了多少,他才不会善罢甘休呢。
谁知他这话说了,那小娘子却不依。道:“一码归一码,没有你这么算账的,既然咱们俩都有错,那就各自赔各自的东西,你的东西值多少钱?摔碎了,我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或者折算成钱赔给你,可我的酒却是新出窖的,二十年的女儿红,你该怎么赔给我?”
难怪酒香浓郁,原来是二十年的女儿红。的确非一盏琉璃宫灯可以比拟的。
阿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赔给你便是,只是我现在也没有二十年的女儿红,不如这样,等我回去打听询问一番,如果哪儿有卖的,我买来赔给你不就成了?你家住哪儿?我叫人给你送去。”
那小娘子见阿燃态度和善,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神色便缓和了几分,道:“听你说的话,便知道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只是女儿红易得,二十年的女儿红可不易得,这是阿爹娶阿娘的时候阿爹亲手所酿,埋在桂花树下,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难得的是这番心意,即便你找了来一样的,也不是我阿爹亲手酿的酒了。”
说着,那小娘子有些伤心,蹲在地上看着洒了一地的酒不说话。
酒香么浓郁,惹了不少人伸长脖子瞧,还有人问那小娘子呢:“你还有没有这样的酒了?”
那小娘子很是不高兴,撅着嘴道:“没有了没有了!”
阿燃心中不忍,道:“对不住,我并不知道这酒这么珍贵。”
那小娘子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也是我不小心,算是我和这酒没有缘分吧,对了,你的东西也碎了,值多少钱?我赔给你。”
阿燃笑道:“算了,一个小玩意罢了,倒是你住在哪儿?我若是找到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该怎么赔给你?”
那小娘子睁大了眼睛,道:“你既然不叫我赔你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占人便宜,这酒我也不叫你赔了,我看你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郎君,却难得的和和气气的,我也不是爱斤斤计较的,咱们就算两清了吧。”
阿燃忍不住一笑,觉得这人还真是有趣,看着那小娘子塌着肩膀,明显不高兴的走了,他到底觉得过意不去,想了想便偷偷跟在后头,想知道她住的地方,这样如果真的找到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便送来赔给她,总是聊胜于无。
那小娘子一点警惕心也没有,阿燃看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进了左数第三个门儿,便记住了,打定主意要来还酒。
回到宫里,阿起了这件事,问有没有二十年的女儿红,曲伯雅笑道:“咱们家后院的桂花树下也埋了几坛子女儿红,是为你妹妹准备的,不过才十年,二十年的只怕难得。”
阿燃又去问李成璧,李成璧也摇头,笑道:“宫里珍藏的女儿红顶多也就是十五年,并没有二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