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天一大早,澹台冠玉,曲伯雅和冯峪陪着裴叙一起去裴家登门拜访,因为拜访的帖子提前两天送了过来,倒也不怕贸然登门失礼。
可马车到了裴家大门口,报上姓名,门房的人却说不认识,不许进去,连通报都不通报,瞧那样子,明显是一早就得了嘱咐的,裴叙想过这事不容易,但没想过裴家居然连门都不叫自己进。
那边冯峪已经生气了,道:“别人不认识,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不成?人到家门口却拦着不叫进,这是你们裴家待客的规矩?”
门房的人哪里会不认识冯峪,见冯峪阴沉着脸色就害怕了,赶忙进去通报,不多时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模样的人:“太爷请诸位进去说话。”
裴叙诸人跟着那老管家进了府,左拐右绕的进了一间小院,一个六七十岁的白胡子老头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裴叙诸人进来,并没有起身迎接,目光中反而带了几分不屑。
澹台冠玉皱了皱眉头,上前道:“你就是裴家的二老太爷裴方靖?”
裴方靖点头:“没错,我就是,你是谁?”
澹台冠玉一拱手,淡淡道:“澹台氏九郎,有礼了。”
裴方靖看得出澹台冠玉的不悦,可他年纪大,是长辈,纵然生气又如何?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其余几位,道:“这几位是谁?”
澹台冠玉一一介绍道:“我妹夫曲伯雅以及窦家的女婿冯峪,这位是裴叙裴先生,想必您应该不陌生吧。”
裴方靖一听曲伯雅的名字,心中一动,他记得之前被皇上收服的高昌的国主名字就叫曲伯雅,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心里存着疑惑,他看向了裴叙,淡淡一笑,道:“这个人我自然是不陌生的,长得和我大哥一模一样呢,大侄子,许久没见了。”
裴叙拱手行礼,道:“见过二叔。”
裴方靖双手一使劲,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道:“这我可不敢当啊,你并不是在裴家出生,也没有在裴家长大,虽说当初你父亲把你的姓名送回来入了族谱,但严格来说,你并不是裴家的人,你这一声二叔,我还真是不敢当。”
澹台冠玉道:“老太爷,我敬您是长辈,可您说话也不要太苛刻,裴先生即便没有生在裴家长在裴家,可他却是裴家的长子嫡孙,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情……”
裴叙一抬手止住了澹台冠玉的话,道:“二叔,我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裴家的家业,当初我父亲虽然离家出走,但是祖父并没有把他从族谱上除名,因此即便他如今去世了,依旧是裴家的嫡长子,我是他的长子,也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是正如你所说,我对裴家十分陌生,我也没有占裴家一分便宜的意思,这次来,一来想在祖宗牌位面前上柱香,尽尽孝心,二来,我只是想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养在膝下,颐养天年罢了,我一生未娶,也不会有子孙后代来争夺家产,二叔只管放心。”
裴方靖大笑起来,道:“裴叙,你也太可笑了,听你这话的意思,如今裴家的一切难不成都是你父亲让给我的?没错,你父亲的确是嫡长子,但他败坏门风,忤逆父母,并不是他离家出走,而是被赶出家门!从他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他就不配再称为裴家的子孙了,至于你,也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你和我谈继承权,岂不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