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树上蜡烛灯花乱爆,“噼啪噼啪”地响。
房间里明明烧了好几个火盆,白璇还是觉得身子骨发冷,搓着手掌。
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
白璇忙站起来。
来的是紫雀,脸色涨得通红,一进门,就冲着白璇摇了摇头,有些期期艾艾的,不敢回话:“大奶奶,大爷说——他今晚就歇在书房了!让您早点安歇!”
府里旁的丫鬟看不出端倪,紫雀和画眉贴身服侍,却看得清清楚楚——大爷已经连着两夜都歇在书房里了,今天又是如此!
很显然是在跟大奶奶“冷战”。
紫雀担心白璇,眼睛里不自觉带了些怜悯之色。
就看见白璇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轻:“我知道了!你去歇下吧!”
被褥已经熏得暖烘烘的,带着淡淡的冷梅香气。
白璇坐在床边上发呆——
这三天来,梁启诚如往常一样叮嘱她按时喝药,吩咐厨房给她炖血燕。
也是照样——出门前,会跟她说一声,回府了,就先来看她一眼。
只是——只说临近过年,翰林院里忙碌,他手上要看的卷宗太多,为了不耽误事,要带一些回府继续看,又说担心影响白璇就寝,这阵子都要歇在书房里。
自从嫁到梁家后,哪一天不是被他搂着抱着安歇,少了同床共枕的他,她连睡都睡不好了……
这两碗,她就是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下了,也要做着噩梦午夜梦醒。
都是自己的错,梁启诚是应该生气!
只是,她受不了他的冷落。
她也不想被他推远……
白璇吸了吸鼻子,拿了绛红色的羽纱雪衣穿上,开了寝房的门,朝着书房走去。
外头正在化雪,从屋檐“滴滴答答”地滑落了,落到院子里的青砖地面上,叮叮咚咚地流淌开。
风声呼啸,在树丛、屋檐边流窜。
白璇被冻得拢了拢雪衣,双手环抱在胸前。
走廊尽头是书房,门边上挂着一盏避风灯笼,在那里晃呀晃,灯影摇曳。
白璇伸手叩了叩门。
就听见梁启诚沉声问:“谁?”
白璇有些情怯,双手握拳,也不回答。
仿佛就一息的功夫,门就开了——
梁启诚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袄,正站在门背后,一见白璇,就眉头皱了皱,伸手握住白璇手腕,神色有些紧张:“快进来!”又问道,“怎么还不睡!”
书案边,是一盏落地木兰花灯树,只顶头一束花枝上三盏灯点着,只能照亮书案一角。
桌上,摆着两叠高高的卷宗。
桌子正中间也摊了一本,打开着的,翻了一大半,应该是梁启诚刚才正在看的。
白璇脱了羽纱雪衣挂在门边的椅背上,四处打量。
梁启诚却拉了她在软榻边坐下,又把火盆往她的方向移了移,把白璇的两只手抱在手掌心渥着:“手怎么这么冰,冷不冷?我再去烧个火盆来?”
他一转身,就觉得腰上一紧,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
他站着。
白璇却坐着,手环在梁启诚腰上,把脸紧紧地贴在他背上:“不要走!大爷,你生我的气,所以不想理我了吗?”
梁启诚就再也挪不开脚。
榻上,搭了一条盖毯。
梁启诚伸手拿了,就把白璇整个包在盖毯里头,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怕耽误早睡的妹子,先贴个草稿,一会儿仔细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