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敌对阵营土崩瓦解的时候,就是己方队友容易出差错的时候。所以你不能掉以轻心,皇子们都还小,你争我夺不是什么好法子。况且现在后宫不只有一位皇子,谁知道皇上中意谁,不可能一家独大的!”贺亦瑶掏出锦帕细细地擦了擦手,低声提醒道。
在后宫待久了,最不可靠的就是女人之间的盟约了。看惯了那些刚联手一起厮杀旁人的妃嫔,一转脸就谋害起身边的人。就连贺亦瑶这个尚宫,都经历过之前淑贵妃的失败盟约。所以与旁人联手,最忌讳识人不清与掉以轻心。
“你说的我都明白,现在与其要死要活的,还不如一个个安分守己,多花些心思在抚育皇子身上!我会和韦妹妹说清楚的,她也不是那种蠢笨极端的人,最怕德妃那样的人儿了!”茗昭仪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贺亦瑶见她没有偏激的情绪,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后宫里的女人不少已经是魔障了,吃了别人的亏就一定要讨回来,否则心里不舒服。
“德妃那里最近也掀不起风浪来了!”贺亦瑶轻声说了一句,她只是点到为止,要不要对德妃出手还在茗昭仪自己。
德妃现在就是一条疯狗,稍微触碰她一下,都有可能引起她穷凶极恶的报复。当然如果放任不管,等这条疯狗舔干净身上的伤口,依然会奋起进攻。
后宫里渐渐开始平息下来,这次妃嫔之间的交锋,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谁输输赢。但是毓秀宫彻底沉寂了下来,不少人还是察觉到了。
太医频频前往毓秀宫诊治,其他人则甚少踏足毓秀宫,仿佛那里成为了禁地一般。只不过五皇子的情况越来越遭,德妃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所以太医诊脉之后,都是前去汇报给太后娘娘。
太后好几次去毓秀宫看望五皇子,都发现这个小家伙陷入沉睡之中,即使她等上片刻也没见五皇子醒过来。甚至下一次在来毓秀宫的时候,太后会换个时辰来,但是从来没见五皇子睁开眼睛过。
“这怎么回事儿,为何每次哀家来,小五都不曾醒过来?哀家问你们,五皇子一日之内,究竟什么时候会醒?”太后这次又是扑了个空,她轻轻地将孩子放回到床上,让几个奶嬷嬷和贴身伺候五皇子的宫女都跟出来,面色十分难看,冷声地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其中一个还算得脸的奶嬷嬷开口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五皇子最近吃奶越发少了,一日只有几次。除了喝奶之外,奴婢几个没见他醒过,只是每日德妃娘娘都要派人抱过去,说是跟德主子在一块儿的时候,五皇子非常有精神!”
太后一开始的时候,听到五皇子喝奶越来越少,眉头还紧紧蹙起。但是等后来提到送去德妃那里会醒过来,面上难看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德妃什么时候抱着五皇子去内殿?”太后低声追问了一句。
那几个奶嬷嬷互相看了看,一时之间竟是回答不出。太后的面色有些难看,眉头一挑眼神犀利地扫过她们。
“回太后的话,德妃娘娘知道您偶尔要过来,每日的时间都不固定,说不打扰您看五皇子,她挑着别的时间抱过去!”那个领头的奶嬷嬷咽了咽口水,才轻声回答道。
太后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皱着眉头低声道:“也就是说五皇子每日醒过来的时辰不固定?去了德妃那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醒过来?”
这回那几个奶嬷嬷都回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看起来十分难堪。
“罢了,五皇子原本就身体不好,哀家只是多关心几句。也不用去汇报德妃了,她问起就按照平常的说!哀家过几日再来!”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紧张,语调变得缓和了下来,也不再追问这些事情。
那几个奶嬷嬷听太后如此说,都松了一口气。连连谢恩,直到把太后送出殿外,心底那块大石才落下。
太后却并没急着走,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毓秀宫,眼眸里闪过一抹厉色。毓秀宫虽然大门敞开,但是那仿佛看不见尽头的走道,以及侍立在一旁面色麻木的宫人,让这座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个废弃的阴霾,了无生气!
“以桃,你吩咐安插在毓秀宫的人注意一下,德妃这几日每次把五皇子抱进内殿之后,都来寿康宫通知一声!”太后冷声说了一句,以桃立刻就点头应承。
当一个小宫女匆匆跑到寿康宫传信儿的时候,太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听到底下人的禀报,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眸,直接将茶盏放回了桌上,猛地站起身理了理鬓发,低声道:“走,去看看德妃究竟如何让五皇子醒过来的!”
太后走进毓秀宫的时候,那些宫人们瞧见了纷纷要行礼,都被她挥手制止了。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内殿,大殿之外候着不少宫人,太后甚至看到德妃的贴身宫女都站在外面候着。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到了殿门口,便让身后的人都不用跟进去了。她独自一人慢慢地走进去,透过水晶珠穿成的帘幕,她看见了里面的场景,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德妃此刻就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丁点儿的五皇子。五皇子外面裹着的襁褓,已经被脱掉了,光溜溜地躺在她的怀里。
“母妃的乖乖,你为什么这么瘦弱,这么无能!让你的那些所谓兄长们夺了风头,母妃想让你当太子,那些朝臣都不肯支持你!”德妃瞪大了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