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其实最难的是乡镇。很多国家颁布的政策规定,在省市乃至县一级的政府还是能够很好执行的,但是到了乡镇一级,会不会执行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所以双皇的拆迁虽然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是在一切都按照最新出台的《拆迁法》兑现,另外还有一些优惠的情况下,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艰巨。
这一点与一般的领导有些不同,这样的区别就在于执政理念的不同。很多领导在拆迁的时候,想的是自己的事业,是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公仆来看,先入为主地把百姓当作了刁民,这样的理念自然会损害到百姓的利益。出现拆不下去的情况自然就很正常了。在利益和原则范围内,尽可能地满足条件,这是办得好事的前提。在陆渐红看来,发展与民生是相辅相成的。无论干什么事,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利为民所谋,自然好办事。当然,也出现了一些无理取闹的,想借此讹一笔的,大有人在,不过对付这种人自然有办法,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讲理的就按不讲理的方法去做。不管怎么样,拆迁正在顺利进行。
事隔半月,那一片已拆了个七七八八,陆渐红很是振奋,已经琢磨着下一步进行招标的事宜。在此期间,各界来打招呼的人很多,陆渐红这一手不仅引起了省委的肯定和重视,也引起了很多想从中受益者的关注。有省里的领导,也有邻市的同行,总之能拉得上关系的都是各显神通。这让陆渐红头疼无比,只能以项目还没有正式启动为由来搪塞,虽然说他不怕得罪人,但是不必要的得罪能避免还是避免为好。
这一天,陆渐红刚刚接待了一位投资客商,姜天平的短信就发过来了:“陆书记,方便接电话吗?”
陆渐红回拨了过去,道:“天平,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和潘市长一道去您办公室吧。”
姜天平的汇报让陆渐红紧皱了眉头。
拆迁已经快接近尾声,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化整为零,逐个击破,目前只剩十几户,这其中有一个酒厂,属于集体企业,效益一般,处于半死不活的地步,养着一千多号工人,吃不饱饿不死。本来应该很好拆的,但是这一千多号工人不干,理由是好歹有个企业能够安身立命,一旦企业不在了,简直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这件事一直在研究,本来是想第一时间内向陆渐红汇报的,但是姜天平和潘顺利都有一个思想,那就是市政府这边能解决的尽量解决,如果遇到点小问题就把困难上交,既显不出自己的能力,也会给陆渐红留下个无能的印象。市政府经过研究,准备无偿在工业园区安排一块地由酒厂新建,这是市政府的一个退步。可是现任厂长说,建新厂,他们没有那个能力,要求市政府能出一部分资金用于兴建。
这个酒厂,一直亏损,当初市政府为了甩包袱,进行了企业改制,不过改制并没有完全成功,最终的结果是,每年由市政府出资两百万用于生产线的技术改造,但是由于酒厂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所以每年政府的投入,都用来发工人工资了。两百万,除去经营成本,再分摊到工人头上,就没有几个钱了。为此,市政府换了几任厂长,可是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善,不过因为工人好歹也拿到点钱,也就没有出现上访的情况。市政府也就乐得让其自生自灭,反正两百万只是小儿科,也不在乎。
陆渐红沉着脸道:“这个事怎么一直没有人向我提过?”
潘顺利尴尬地说:“双皇向来对工业不重视,我也是才知道双皇还有酒厂这个集体企业。”
陆渐红道:“有没有具体的方案?”
姜天平道:“跟厂长陶绪杰交流了好几次,这家伙属狗j8的,又尖又滑,说什么保证配合,回去做工人的思想工作,可就是不见效果。上午去了一趟,还差点出现了工人围攻的事件。”
陆渐红猛地一拍桌,骂道:“还真反了。”
见陆渐红发火,潘顺利道:“陆书记,这件事还真的不怎么适合太强硬,毕竟涉及到一千多人的吃饭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一千多人,不是小事,万一处理不善,很容易酿成大祸,很是不爽地抽了口烟道:“再去摸个底,看看问题的焦点是不是集中在工人身上,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猫腻,另外,查一下这个陶绪杰的底,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姜天平又道:“这是问题之一。另外还有一个小作坊,是做鞋子的。门面不大,来头倒是不小。这个店老板叫魏利,工作组去谈过几次,什么条件也不谈,就是不肯拆,真是油盐不浸。前两天工作组的人再次上门,魏利喝多了酒,起了点冲突,陆书记,您猜怎么着?跟到省里上访去了。”
潘顺利接着道:“刚刚省信访局发来了信件,要求迅速查清此事,对相关人等进行处理。”
陆渐红的眉头又是一皱,道:“信访局这么说,也太先入为主了吧?天平,起冲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