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是赛场耀眼的灯光和看台上加油的鼓声,激昂的水花飞溅着。她挥动着四肢朝前游去,心中不住地喊着“快、快、更快”……
时而,身处战场。长枪快如闪电,每一次的出击都会有敌人倒下。呼喝与惨叫充斥着她的耳朵,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眸。无思,无想,她只是收割人命的地狱使者……
时而,是少年在花团锦簇中深情的凝视,他说:“阿娆,我一辈子不会负你。”
时而,是男人冷冽又带着甜香气息的拥抱,安全而静怡。她听着他胸膛里传出的心跳声,直到那“纭钡纳?艚ソビ胱砸训男奶?铣梢桓銎德剩?环直舜耸保??呕谢秀便钡卣隹?劾础?p> 暗紫的窗帘,隔绝了她望向窗外的视线。
房间内,亮着桔黄的壁灯,很弱的光线,却也足够她看清该看清的东西。
桃夭站在靠门的一角,在她望过来时,眼眸红光亮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时,被主人伸手制止,便又忠诚地执行命令,一动不动地继续做他的壁花。
赤着脚,从橱里找了条毯子走到沙发前,为歪陷在里面的男人盖上。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闭起的双眼上眼睫密长卷翘,在眼睑处投下两弯阴影。荆白城的整个人在沙发里有些下滑,一双长腿伸直着,两臂摊开着挂在扶手外,右手下的地板上是一本翻开的书。
《华亨一千年》,这是她自学校图书馆借阅的书,讲的是华亨建国一千年来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
这个帝国已走过了一千年的岁月,从脆弱、百废待新的幼生期,到朝气蓬勃、快迅发展的少年期,现在,是国富民强、兵强马壮的中、青年期。王族风氏,带领着帝国上下的子民,经历过最艰难的时间段,在四面楚歌中依然不屈。也犯过错,走过弯路,发生过动乱,受到过邻国的侵略,最严重时,被占领过近半的国土。但最终,他们还是驱逐了侵略者,维护了国土的完整,也维护了帝国的尊严。
而现在,与那上将作战的,正是这个历史上野心勃勃,以侵吞华亨为毕生理想的邻邦“不落日帝国”。
合上书,放回到书架上。
口干舌燥,嘴里发苦。昨日的酒,后劲十足,她最后还是醉了,导致现在的头有些痛。她给自已倒了杯冷水,一气喝完。
沙发里沉睡的荆白城突然侧了下身,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望着空空的床,他心陡然一沉,惊跳起来,好在,马上看到向他走来的那月脂。
“谢谢你的护送与照顾。”那月脂抚了下额头,不想指责他,却仍然说道:“你不该留下来的。”
在这个世界,男人的名声何其重要。
而逗留得晚一些,和彻夜不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她说过,那府随时欢迎他的话,但这“随时”是指正常时间段,可不包括过夜。
荆白城望着她,眼睛里的亮光明明灭灭。突然,他露齿一笑,开始整理衣服上的皱褶:“放心,一切行为都是我自已的决定,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与人无尤。我不会让你陷入麻烦中,也不会让你为难,更不强迫你做什么的。”因为,我舍不得为难你,所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娶我。
当荆白城将车开进自家车库时,已是凌晨四点二十分,天际快要发白了。
太短的时间不足以补眠,而且,现在情绪低落,也睡不着,索性就顶着夜露去自家的后山腰上晨跑。
以为,与月脂之间已有了默契,却原来,都是自已的错觉。不,不对。回忆起与那月脂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允他近身,她许他牵手,她望着他的眼神是放松无戒备的……也许,她自已也没发现,自已于她而言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对着天空洒落的第一缕晨曦,他扬眉笑了起来,并兴奋地嚎叫几声。
精神饱满又满身大汗地回来,迎接他的,是身着睡衣坐在客厅的父亲荆天宇。
“早安,爸爸。”荆白城嘻皮笑脸地走过去,往桌上空了的杯子里添茶,点头哈腰地双手奉上:“我知道爸爸在担心什么,不过,请放心,你儿子的眼光绝对准。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情报分析员啊,观察力强悍,而心思缜密。
“那家的小丫头真的改头换面了?很难让人相信,这前后两人是同一个。”荆白城脸色凝重而疑惑。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就算是失忆了,也不可能改变得那么彻底,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荆白城顿了几息,接口道:“医学上的各项数据都能证明,她就是那月脂。”
至于为什么变得那样彻底,他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他只要知道自已爱的是现在的那月脂,就够了。
“现在,外面的流言对你很不好,你妈妈都生气了。你这是在玩火啊,白城。那小丫头还没有一点表示,你就急着自已送上门,如果,她最终没有收了你,到时候,看你怎么哭。”荆天宇心中叹着“男生外向”,最终,还是接过了儿子递过来的茶,算是认同了他的选择。“这样吧,我去和那上将谈谈,早点把事情定下来。他家那只锦毛鸡就算变成了金凤凰,我的儿子也是配得上的。正夫是不能了,怎么着,也得是个侧夫。”
“爸爸,你最棒了,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先拍好马屁,而后,话风一转,又道:“不过,爸爸,正像你说的,你儿子我这么棒,上赶着送上门多掉价啊。”
“所以呢?”
“我会让那家主动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