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脂面容淡淡,声音也淡淡:“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伊玛喜欢周正,想要娶周正做正夫。这与那月脂有什么关系吗?不,没有。那月脂充其量,也只是伊玛的好朋友,而且,看现在的样子,这“好朋友”三字之前还要冠上“曾经的”。
那月脂的话一出口,伊玛心中就是一乐,眼波在周正黯然的脸上转了一圈,继续道:“周正为了你,拒绝我加入他的队伍,所以,我以为……”
以为什么?是周正与那月脂暗地里发展出了超过了同学之谊的感情,还是周正单恋那月脂?
众人探头竖耳,焦急不已:同学,话只讲一半是不道德的,要遭雷劈的喂~
顶着那月脂冷淡却又让她倍感压力的视线,觉得自已从里到外被她看得清清透透。以前,那个骄张跋扈,自以为聪明,实则蠢笨又糊涂的那大小姐竟变得如此可怕。不过,事情既然开了头,她唯有做完全套。不自觉地咽了下吐沫,眼睛一眨,还真的挂下了两行清泪,无比清纯可怜地道:“以月脂的家世,周正嫁给你,只能是侍夫的身份。他那样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如果做小,我这里会很痛很痛的。”
配合着悲痛的言语和神情,她最后还捧着心脏处。
“我比不得月脂的家世,也没有你漂亮,不过……”话风一转,抬起头来,深情万丈地迎视周正的眼睛,“有两样,是你不能给他,而我却能够给的。那就是正夫之位,和我的真心。我,伊玛.布鲁斯,真心真意爱周正,愿以正夫之位相许,并承诺今生今世永不相负。”
那月脂被伊玛的深情表演雷到了,这位是在演舞台剧吧!
如此——深情厚意,如此——情深意笃,如此——肉麻,让她都起了鸡皮疙瘩。而且,追男生随便怎么追都行,但是,别把她当道具好嘛。这种踩着她,好衬托自已的“真心真意”,让她很不爽。
围观党们的观感显然与那月脂不同,他们被伊玛的誓言给感动了。
如今的世道,女子珍贵,能当众说出这些话,在他们看来是极浪漫的。哪个少男心中不梦想着有个各方面都不赖的女孩子,能当众向自已表明心迹呢?而且,还许的是正夫之位。虽然,周正的家世比伊玛要高,但,伊玛能为他做到这一步,周正也该知足才是。
“录下来了,录下来了。好浪漫啊,伊玛小姐真是痴情。”有人看着手镯兴奋地低呼。
也有许多人看热闹的人起哄地叫起来:“周正,接受她。”
“周少,还在等什么,快点回应伊玛小姐。”
“伊玛小姐,我支持你噢,好样的。”
人群中,莱尔莎丽扬了扬眉:伊玛这一招不错,舆论已完全倒向了她这一边。
她看向周正身后的李果,觉得伊玛的手段虽然卑鄙了一些,但是很有效。也许,她也该狠狠心坏了他的名誉,斩断他的退路。不得不承认,外表小白花样不堪一击的伊玛,做起事情来比她要狠,要准。
在周围的一片声潮中,那月脂冷冷地睇着伊玛:“坏人名誉,逼人下嫁。这就是你的‘真心真意’?如果,周正的家世差于你,你会许他正夫之位?别再亵渎那四个字了。”
“我没有,月脂,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我呢?”伊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扁着小嘴委屈万分,泪珠儿再度流了下来。“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撞倒周正的,只是脚滑了。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
那月脂可不想与她纠缠泳池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的,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她承不承认不重要。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冷漠而又无情地截断她的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她是在向在场所有人宣告,伊玛从此与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她接收了原主的身体、身份、父亲、未婚夫。但是,像这种别有用心的朋友,她没有义务接收。
如此无情,如此果绝。
伊玛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呐呐忘了言语。
“虽然,你用什么手段追男人不干我的事。不过,既然,你把我无缘无故地扯进来,我就在此说一句话。”那月脂黑幽幽的眼眸盯着她,“你,伊玛.布鲁斯,配不上周正。”
说完,转身向教室走去。
人群自发地为她闪开一条道。
这样无情地对待柔弱的“好朋友”,本该受到众人的谴责,但围观党们发现,他们竟觉得这样的那月脂嚣张得很真实,并不讨人厌。反观还在现场楚楚可怜,倍受打击样的伊玛,心里反而有些发腻。
泳池的扑倒事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主观故意性。用破坏周正名誉的手段,逼迫他就范。也许,在有些人看来,那是她为爱痴狂,做事有些偏激。但从周正的角度来说,不顾他的意愿,截他的退路,是不尊重。这何偿不是她惧于他的家世,自知配不上,才采取的这种卑鄙的方法。而真心的人,定是会堂堂正正求娶,哪里会舍得以心上人名誉受损为代价。
所以,她嘴里的“真心真意”,细想一下,就不攻自破。
周正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
讲台上,老师在讲什么,他无心听进去。只是一手撑着脸颊,望着第一排的那月脂的背影出神。
自车祸后,那月脂真的变得太多。以前无心学业,上课等同于睡觉的她,现在是全班听得最认真的人,还不时地做着笔记。她那样的出身,又是女子,根本就没必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