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脂脚踏着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道路上,入眼的灯下巍峨磅礴的宫殿剪影,映着戴蓝的夜空和满天繁星。思絮被慢慢的拉扯延伸开,像是穿过了时空的隧道,看到了另一幅风格完全不同的盛景。
那里,同样庞大,红砖金瓦,在光线好的白日里,望过去是金灿灿的一片,即尊且贵。这样光明耀眼的外表之下,建筑内部却因为格局的关系,也因为建筑风格的关系,是阴暗的,潮冷的。呆得久了,人也会心情压抑。
王宫,一国之心脏,是天下女子心心向往之地。千娇百媚,姹紫嫣红,红颜相轻,只为搏得那张金灿灿的宝座上的男人的关注与一时宠爱。而她,却避之唯恐不及。哪怕,那宝座上的男人是她曾真心爱过的,哪怕那个男人对她也是有几分真情的,她也不愿折了自已的骄傲,做那笼中的鸟。说姬长歌负情,其实,倒不如说她自已冷情更恰当。
做不到,只因为不够痴。
比起那个男人来,她更爱自已的尊严与自由。
确实是不够爱,否则,前世那么多年的相知、相伴、相助、相扶,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却越来越少想起他,甚至连他的长相也开始模糊。往事如梦,淡去不可留。现在,她脑海中想到的少谦,是白城,是卫崖……有时,也会是童秉圣。具体的,鲜活的,生动的。前世。她没有顺应“规则”成为姬长歌的女人之一,今生,她却没有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坚持。只是付出一点点。就想收获全部。说到底,她是个自私的人。
与越来越多的男人结下情缘,她就越清楚地知道自已自以为“高洁”的性情下的阴暗与腐朽。但是,怎么办呢?她想就这样自私下去呢。
无论是少谦还是白城,她都不想舍弃。就算是卫崖,如果离开她的话,也是会让她心痛的吧?……至于童秉圣……她想像了一下。对方如果琵琶别抱的话……心里竟然也不舒服,闷闷的。塞塞的……是因为他是自已三世以来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对他也起了独占欲?……无论是因为什么,既然是他们自已沾染上她,与她有了婚约。那他们就是她的责任……她不会主动放开他们。
除非,哪天他们中有人变心易情,她才会痛快放手,哪怕到时心里再痛,也当是剜去了一块腐肉。合则聚,不合则散。她那月脂,不会把自已放在卑微之境。
穿过一座座院落、宫殿,遇到好几拔值夜的侍者、警卫。
路上的宫灯够亮,那月脂也很有名。江舸更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儿,一行人迤逦而行,立马就被认了出来。宫规严厉。凡是路上看过的人,只是瞄到一眼,看到个大致轮廓,根本不敢细看,就忙立在一旁,低头躬身。恭等他们走过。但就是那匆匆一眼,他们也为那个少女一身风华所折服。
因为入宫。会面见国王,那月脂没有如往日般套身运动装了事。而是为了表达对王室的尊重,穿了正装。笼纱袖的青色连衣裙,袖子部份呈半透明状,于手肘之下绣有黄色迎春花。上身一字肩领,布料不透明,剪裁十分合体。下身是长及膝下的a型裙摆,里层是与上衣一样不透明的布料,外罩一层和袖子同款的轻纱,一样的黄色小花绣缀。腰上是条柠檬黄的长丝带,绕了三圈在后腰打了个大小适中的蝴蝶结。脚上是白色坡根皮鞋,面上缀了一层白水晶薄片,无论是在灯光还是在阳光下,都十分的璀璨,却不庸俗。
那月脂本就长得国色天香,平日里随便套上一身运动服,都能艳冠群芳。更何况,今天穿着这一身很适合她的正装,更是让一众人心头如鹿跳,恍如仙子来。
那月脂,帝国第一美人,果然艳名无虚。
王宫很大,特别是在江舸特别多绕了点远路的时候,就更显呈长。
江舸与那月脂并肩而行,其后跟着芳深和迦达两人,至于他们的行礼在停好车后,就有人造人侍者拿着放到他们在宫里的住处去了。江舸绕路,是想以此观察几人的性格,特别是那月脂。以前,这位那大小姐也是随父来过王宫的,是什么样的德行,他知道。现在,传言她心性大变,网上也是有图有真相地证明着她“浪女回头”的事实。但他,总觉得很玄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真的能因为失忆,而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吗?
虽然难以置信,但经地刚才一路上的观察,这个女孩是真的变了。
表情,还能假装,眼神却是最难骗人的。她的眼瞳幽黑幽黑的,除了宁静,就是淡漠,还有磐石般的坚定,没有一点点的愤然与不耐等负面情绪。
好,好心性。
但这样的心性,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年仅17岁的少女身上呢?那该是历经风雨过后,才能拥有的沉稳练达吧?
而随意的往后一瞥,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子,竟也没有好奇地东张西望,专注地目视着前方。他们的步调轻且稳,两个人行走,落地却是一个声音。江舸目光闪了闪,心想,能被那上将派到宝贝女儿身边的,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是8级,也该有7级。
世人都说龙家会生,一窝就5崽,且各个风姿俊秀,在政治、经济、体术、学术、娱乐界各领,新一代世族中,龙家必将一枝独秀;也有人说,龙家荣光放在明面上,真正的能人是浪速两兄弟,那是狡猾的豺狼,不动则已,一动必果,新一代中没有人能狠过他们的;还有一小簇人,则是“那府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