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安楠伸出手。
那月脂指尖在他掌心轻触了一下,就离开。“那月脂。”
安茗将那月脂安排在了之前安楠的位置上,安楠就往后移了一个座位,但是就在他准备就座的时候,龙悲翼已先一步落了屁股。抢了他座位不算数,还拖着椅子往那月脂身边凑,直到手臂相接。
那月脂扫了他一眼,把自已椅子朝着安茗的方向挪了挪,拉开一点距离。
安楠25、6岁年纪,长得与安茗很相似。五官绚丽,身材高挑却不单薄。只是气质与姐姐完全不同,前者妩媚性感,眉眼灵动,随便看人一眼都像是带着电一般,让人不由得有一种酥麻之感。安楠则是知性的,儒雅的,目光看人时非常诚挚温和,给人的感觉非常具有包容度。就像此时,他的座位被龙悲翼抢占了,也没有表现出不愉,只是淡笑着看了下他,而后在那月脂脸上望了一眼,就又往旁移了一个位置。
“月脂小姐,又见面了。”龙伯鸿身体微微前倾了下,让视线能越过中间的安茗,看到她。
那月脂点头:“龙大少。”
“一回生,两回熟。就算前事尽忘,现在的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在称呼你时把‘小姐’这个后缀去掉?”
“只是个称谓,大少随意。”
“那我以后就叫你月脂了。月脂也可以直接叫我伯鸿。”
“可以。”那月脂看了看一脸谦和真诚的男人,认真应允。
“月脂,不能厚此薄彼。以后我也就这样称呼你了,不介意吧?”龙仲赫也倾身朝她道。
“不介意。”她想说,这本来就是她的名,想叫就叫。“小姐”什么的后缀,她是真心不喜欢。第一世,这字眼代表了某种古老的特殊职业,这种认知。让她到了第二世时也无法改变偏见。天知道,每当丫鬟女侍恭敬地称呼她“小姐”时。她心里都很纠结。
安茗旁观着那月脂与龙氏兄弟的交流,脸上笑容依旧,但是熟知她的安楠,却是从中看出了隐藏的些许意味深长。
龙仲赫还要再说什么。眼睛一抬,笑道:“翰飞和西门烨来了。”
龙翰飞朝着众人挥挥手,而后转头问西门烨:“你是和我一起坐,还是去你妹妹那里?”
西门烨挤了挤眼:“祝你手到擒来。”
龙翰飞笑笑不语。那月脂可不是那么好攻陷的。
西门烨拍拍他肩膀,果然是朝着妹妹西门萤那一船去了。虽然同是世族,西门氏与龙氏还是有差别的。看看那一船:那月脂、安茗、安楠、龙氏兄弟,他坐在那里会压力山大。
“啊,是五殿下他们到了,我去迎一下。”安茗的手镯亮了起来。她看了下,就站起身。一边朝着外面走,一边伸手摸着盘起的头发。动作慵懒媚惑,女人味十足。那款款而行的背影,也是曼妙多姿,让许多男宾眼底流光暗动。
不要说是那些男宾,就是那月脂也觉得安茗确实是个赏心悦目的女人。
做杨仙娆时,身份使然。接触过许多豪门贵妇,不乏风仪卓然的人物。但是安茗有着这个时代的女性特有的自性与张扬。男多女少,男人们娇宠出了像莱尔丽莎及原主那样失败的作品,嚣张、任性自我,把自已当成了宇宙的中心。但有失意,就会愤怒、不甘。但,这样特殊的社会状况,也成就了安茗。那样光华璀璨,那样风华绝代。
其实,除了安茗,她还想到了荆白城的母亲余灵。
那也是这个时代所孕育出的又一颗明珠。她也许没有安茗华美,但在亲和开朗之下却更有更深层次的智慧与豁达。
“月脂,茗姐有什么好看的?看她还不如看我的眼睛。”龙悲翼伸在将她的视线引到自已的脸上,指着自已的眼睛。为了让她看得清楚,还特意地把刘海往边上撸着,夹耳朵上。“看到没?”
那月脂看着他的眼睛。噢,眼型狭长,眼尾上挑,眼珠黑幽幽的,看起来漂亮且狂妄。
“看到了。”那月脂凉凉地道,“没有安茗的漂亮。”
龙悲翼愣了愣,而后面色涨红,气急败坏地把脸又伸了过去,鼻尖几乎是要撞上那月脂的:“哪个要和她比美啊?我是让你看清楚我眼睛里面。你不觉得自已比她更美吗?”
原来是要她看自已在他眼中的倒影啊,这应该是五少式的恭维吧。
“世上没有谁比谁更美,只是各花入各眼。”那月脂为了避开龙悲翼戳过来的脸,身体往后倾斜了下,而后感到有人在她背部轻轻一托。
龙翰飞取代了安茗,坐在了她的左手边。
此时,见那月脂回头看他,就收回手,望着她浅笑:“童警长和荆大少就是入了月脂的眼,所以任世间万紫千红,他们也是你心中最好的?”
那月脂将龙悲翼推开了一些,对着龙翰飞很大方地点头:“不错。”
“看来,月脂会是个长情的人。”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长情。那月脂有些寂寥地想。男女之情的情爱,最佳的当然是“专情”复“长情”。她现在心已经一分二,以后也许还会一分五,做不到“专情”,她至少也要守着“长情”的底限。
而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可悲,男女比例的大幅失调,可能让他们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都不敢有,他们企盼的是妻主尽可能长的眷宠。当青春不在,当眼角爬上了细纹,当皮肉松弛,当头发掉谢花白,就会有更年青更鲜活的身体被妻主所迷恋。就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