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脂又在半路上甩开了某队一直执着于想要揭开她老底的黑衣男人们,安全地回到了家。
把桃夭留在了过道里,关上房间的门。而后,就在一片漆黑中,她开始用那只完好的左手解除身上的所有伪装与束缚。
一边脱着,一边打开通话:“少谦,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有受伤吗?”那头男人像是松了口气,声音温润,夹杂着愧疚。
“手上破了点皮,其他没事,不用担心。”她无所谓的口气。
童少谦沉默了,他知道,如果真的只是破点皮,她定是连提都不会提的。所以,伤势定是没有她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我马上就回来。”他说着,就关了通话。
那月脂顿了顿,继续往下脱。衣服、易身物、裤子……
赤脚踩着地板,走进浴室打开灯。
一具女体映在落地镜里,无瑕的雪肤,完美的比例。脸部表情平静到淡漠,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向前直视着。而后,她抬起右手,举到眼前,看着破碎的皮肤,以及有些错位的指关节。而后,神情丝毫不变地走到了淋浴器这下,打开了水。闭上眼,高抬着头,缓慢地转动着身子,享受着水带来的安抚。
沐浴露让伤口刺痛,她依然不为所动,直到冲干净了泡沫,才用左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整归原来的位置。又把手冲了会儿。直到血淡下来,裹了浴巾出去。
取出药箱,给手上药。手掌有些青肿。破皮的创口被水淋过,所以尤其难看。她取出消炎止血的外用药膏,细细地抹了一层,再卷上三层纱布,非常熟练地打结。缓慢地握了握手,觉得不会留下后遗症后,就不再关注。换了睡衣。上床睡觉。半梦半醒间,像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之后,门就被打开,有人走到了床前。
童少谦脱下沾染了一身夜气的制服外套,走近睡着的人。无比眷恋地盯着她的恬静的面容。俯身,用额头轻触她的眉心,又轻吻了会儿她的唇。之后,才坐在床沿,把她受伤的右手放在自已腿上,把纱布轻轻打开查看。此时的伤口,因骨头已归正,所以除了有些青肿与皮肉碎裂,他看不出有其他问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心疼的紧。
“你看,说是皮肉伤,不用担心。”那月脂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另一只手托在他的肘下推了推,“去洗澡吧,今晚提早回来,明天一定会早出发吧?早点睡。”
“月脂,我会把这个案子尽快了结,然后陪你一起去冥都。在休息室里亲眼目睹你在上面战斗时。我觉得心下就如同戳了把尖刀一样,悬得很。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挣扎。恨不得冲上去。”童少谦合着衣服翻身躺在她边上,一只手穿过颈下揽着肩膀,一只手搂过她的腰,用力地将她揽进自已怀里。“以为那样就已经够难熬了,但今天晚上,我才体会到什么才是最难过的。”
那月脂的埋在他的颈窝里,用额头蹭了蹭他颈项的皮肤,感受着皮肤下血管的勃动,有力的,生机盎然的。
“原来,最难过的是我看不到你,然后不断地想着你可能会受到的各种伤害的场景……”
那月脂不喜欢他此时说话所带起的沉闷的氛围,一口叼住嘴边的皮肤,成功地听到他轻“嘶”了声。
“少谦,我很好。”她放开嘴,声音轻而认真。
“噢,我知道了。”童少谦转身,将她那只受伤的手放到离开身体尽量远的位置,而后手伸到被子里,开始揉捏她的腰部。“你睡吧,我给你按\摩一会儿。”
那月脂舒服地“哼哼”了两声,而后抬起左手刮了下他的下巴,轻笑道:“我家少谦真是好贤良啊。”
“所以,娶到我,你赚大发了。记得,以后要待我好。不能因我年老色褪,就嫌弃。”
“不嫌弃,越老越有味道。男人只有经过岁月的洗练,才能更加醇香迷人。”
“是这样啊?原来,我要防的不是那些新鲜如露珠般的小毛孩子,而是那些沧桑的大叔吗?”
“是啊是啊,还有那些白发苍苍的大爷们……”
两人打了会儿嘴仗,童少谦看她睡熟,就不再吭声,又给她的胳膊按\摩了几遍,才起身去洗澡。
一夜好眠,等那月脂睡醒,童少谦已经离开,把手掌伸进他睡过的被窝已经凉了。
起床做了简单的瘦肉粥,就着咸蛋,吃了一碗。接着,给托比煮了两根骨头,用这骨头汤给它淘了饭,让千叶拿出去喂。自已换了身运动服下来,就在那府的花园里开始漫跑。
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看着朝阳一点一点升起,蒸发了一夜间弥散在天地间的湿气,又是明媚的一天。身边林木苍翠,脚下绿草茵茵,身后跟着吃喘吁吁的老托比。
“托比,别跟着了。”那月脂看着它伸长舌头,身体东摇西晃,每跑一步,全身的老骨头都像是“吱吱呷呷”在响一般,就想让它停下。但是,托比像是很执着,舌头都快拖地上了,也还不放弃。
那月脂没法,只得停下来,在草地上盘腿坐下,朝它勾了勾手指头。
托比还在喘着,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当她再度勾手指时,它才走过去。然后,被那月脂勾着脖子把头按在自已腿上,托比四肢顺着力道趴了下来。手指抚摸着它颈边的毛,不轻也不重,托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那月脂知道,它是感到寂寞了。荆白城没在帝都。童少谦也总是披星戴月归,早上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