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感觉,这爽感简直难以阻挡!
白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路上低头看向跪成几排的皇族们,脸上带着领导人视察的谦和笑容。要不是那群人虔诚地叩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他还真想挥挥手来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农神似乎是习惯了这种场景,连眉毛都不动,安心地吃着烤串,略有点富余的精神也都给了那位虔诚的巴尔德神官,命他先站起来。
巴尔德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又为皇帝等人求情:“安珀勒陛下也不是故意对您不敬的。其实最开始是我占卜出错,以为您陨落了,桑德康翠这一年失去您的庇护,人们生活得也不好,陛下也是为了治下的人民才会有改换宗教的打算……”
好一个金光闪闪的圣母!难怪人家是神眷者,他就是个厨子。白反省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做派,深深感到骨子里的那个“小”都被巴尔德榨出来了,残愧地低下头,走到农神身边拿了几串烤羊肉遮羞。
农神似乎也被他的圣母精神感动,挥了挥手里的羊肉串签子,大发慈悲地说了声:“都起来吧。替我把菜分一分,摆得精致些,一会儿有客人来吃。”
众人早等着这命令,不用再吩咐第二句就连忙站起来。皇帝亲自冲到烤全羊旁边拿刀切了一片,眼看着就要放进嘴里时,他的皇后才冲过来拉住了冲动的丈夫:“这是霍桑吾神要招待客人的东西,陛下您不能吃。”
这话太现实又太严肃,无论是正在片羊腿的、舀丸子的还是撕叫花鸡的,都艰难地放下了快要到口的美食,哀怨地吞着口水看向皇后。
皇后也哀叹了一声——她也是因为束腰束太紧,习惯了少吃才能在切牛排时控制住了自己,可是这群男人都拿被抛弃的小狗似的目光看她干什么?有本事去看神眷者呀,神眷者让吃他们就吃得上了!
当初以为农神陨落了就敢欺负神眷者,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吧!
皇后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们的目光,从皇帝本人一直扫到了最高税务官,最后看到了那个站在农神身边的男人。他长着和霍桑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高,领口敞开的弧度也完全相同,脚下靸着金拖鞋,手里握着一把烤得香气扑鼻的肉串。
“两……两位农神?”皇后失声叫道,手里的扇子柄都快摇散了,阵阵香风也没能挽救她混乱的大脑。皇帝安珀勒三世听到这惊人的消息,也努力把自己的目光从烤全羊上拔了出来,大胆打量着两位一模一样的农神,喃喃祈祷着:“农神在上,我的眼睛该不会是被魔鬼迷惑了吧,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位霍桑……”
这世上当然没有两位霍桑。正直的神眷者巴尔德终于想起来还没跟霍桑解释过白为什么要装扮成神,忍不住红了红解,低声说道:“其实阿克罗斯神官不是故意要冒充您的,这都是我的主意。”
霍桑抬手揉了揉白左眼下方的皮肤,再度烙下一枚金麦穗,同时淡定地说道:“怎么能是你的主意呢,肯定是他自己要干的。白·阿克罗斯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对神祗的敬畏,冒充神这种事也就他干得出来,你可别跟他学。”
农神的声音平平淡淡地,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地惊心动魄,巴尔德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是这么受神宠眷,却不够虔诚,甚至能让霍桑亲口说出“对神毫无敬畏之心”这种话,这样的人怎么成的神眷者?
难道是凭厨艺吗?不,霍桑绝不会是这么肤浅的人!
巴尔德曾经无限地接近真相,却被自己硬生生地放过了,他满心乱糟糟的念头,深深地盯着白手里本属于祭品的羊肉串,耳边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但这些声音很快被霍桑深沉宏大、刻意响彻了整片神域的声音压了下去:“他也是我最宠爱的神眷者,以后将要成为我的属神。等他洗干净脸,你们就找人把他的形象塑在神殿里,这样子哪怕……”
他直接对着白说:“哪怕你再把我的神印弄没了,我也能凭信仰之力的牵绊找到你了。”
白摸了摸脸,惭愧地献上了一盘分好的叫化鸡:“多谢您的维护,我和格拉斯以后一定好好信仰您,好好给您做饭,真的。您要不先吃点鸡肉消消气?”
霍桑潇洒地接过盘子,在皇室和大臣们期翼的目光中一口咬掉了半个鸡腿,享受着掺着叶片清香、鲜嫩多汁的鸡肉,紧绷的脸庞也放松了下来,似有遗憾地低叹了一声:“做得还是少了点,阿苏尔兄妹都很能吃啊,你手里还有多少材料?再多做几个菜,对了,先去弄个甜点和饮料来。”
白眼里顿时亮晶晶地闪动着光芒,讨好地问道:“阿苏尔什么时候来?我想让他再送我回魔域一趟拉斯戴上魔王的王冠才能放心把他接回来。”
“这也是你本黑皮书里写的?”霍桑忽然抬了抬眼,目光如流水般划过白的脸,虽然神色清淡如昔,却生生给他看出了一身冷汗。
白呼吸的节拍都错了一拍,干干地笑了几声:“什么……什么黑皮书,呵呵,不过是本……图样设计而已……”
“唔。”农神的目光重新落回了吃的东西上,懒懒地答道:“格拉斯说这个书和你那个月神老爷爷看的是同一本,是这样吗?还是他看错了,所有你们那个世界的书都是一样的?”
明明只是简单的问话,殿里的气氛却一下子凝重了下来,连一直盯着烤羊难以释怀的皇帝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