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泗龙确实得罪了命运大神,这一年多以来,他的公司就一直没顺利过,先是年初的一起特大矿难,虽然对外宣传的遇难者人数是32个,但事实上远超过这个数,他花了很大功夫才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马泗龙能在房产和能源两个赚钱的行业内站稳脚跟,自然是有关系的。不久前在政府大力清扫贪污*行为时,某高官被双规了,家里清查出大量来路不明的财产。这人正好就是马泗龙抱大腿的那一个,于是他也就被暴露了出来。
马泗龙平时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会少,紧接着矿难事件也被人重新揭发出来了。墙倒众人推,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马泗龙一倒,倪晖和水向东都提上了一口气,这回不知道倪曦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水向东请的私家侦探很快就回消息来了,原来从今年六月开始,倪曦就从马泗龙的别墅搬出来了,住在徐汇区的一套公寓里,是马泗龙给他的房子,每月定时给生活费,只偶尔来看一下倪曦。据说是因为马泗龙这一年来诸多不顺,干什么赔什么,上澳门赌个牌也能输上千万,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大师说,他的干儿子倪曦与他八字不合,所以马泗龙才会诸事不顺,需要回避一下。
倪晖说:“原来如此,我说今年怎么没看见迈巴赫来接送他上学,被马泗龙打入冷宫了啊。”
水向东说:“倪曦现在一个人住,马泗龙又倒台了,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我安排人去盯着他,以防他对你不利。”
周一的时候,倪晖去上学,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了倪曦倚在校门口,脸上还贴着纱布,看样子是受伤了,路过的学生很多都盯着他看。他的眼睛则像毒蛇一样盯着倪晖和水向阳看。
倪晖到了教室,听见有同学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看见他的时候,赶紧分开了,倪晖看着他的同桌:“他们在说什么呢?”
倪晖的同桌压低了声音,吞吞吐吐地说:“有人在传说你是同性恋。”
倪晖心说,我操,这绝对是倪曦那个变态搞的鬼,他冷笑一声:“谁说的?证据呢?”
同桌皱着脸摇头:“有人在学校宣传栏上贴了一张纸,说你和上一届的一个男生搞同性恋。”
倪晖面无表情:“你也信?”心里却在想,倪曦现在的杀伤力就只是这点了?还好没有说是跟阳阳,不然让阳阳怎么在学校待啊。
同桌摇摇头:“我不信。”
倪晖冷笑了一下:“谁他妈嫉妒我!我不早恋就是同性恋了?”这年头同性恋的认知程度还是非常低的,如果是十年后,绝对会有一帮小女生捧着脸叫萌,现在却只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看了。
水向东已经离校,这种谣传无从得以证实,倪晖则是面不改色,坦荡从容,同学觉得倪晖怎么看都不像是同性恋,这事没过几天,然后又沉寂下去了。水向东却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像倪曦这样的癞□□,不咬人膈应人,非要解决掉才行,否则就会影响倪晖和弟弟的正常生活了。
水向东从私家侦探哪里得知消息,倪曦晚上在夜店出没,他估摸着倪曦又在准备钓下一个金主。那是一家同性恋酒吧,外面看跟寻常的酒吧没什么不同,但是酒吧的地下室却经营着拉皮条的营生,这个服务是会员制的,一张会员卡不便宜,一万块钱,成为会员之后,会有人给你提供你需要的服务,找金主,或者提供mb。
倪曦是这家店的会员,水向东也办了一张会员卡,进入了酒吧的地下室。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水向东上辈子在夜店工作过许久,对这些场面完全是见惯不怪了,所以表现得非常镇定,也就没人把他当外人看待,倒是有不少人来搭讪的。
水向东在夜店去潜伏了几个晚上,摸清了倪曦的作息规律。每天到了午夜,倪曦就会和一些mb坐在地下室台子中央的铁笼子里展示,会有人出价竞买,要是价格他们自己满意,就同意出台。跟别的mb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不一样,倪曦主打清纯牌,穿得像个学生一样,脸上也干干净净的,倒是吸引了不少尝惯了各种口味的金主的注意。
水向东点了一杯啤酒,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慢慢喝酒,眼睛瞅着台中央,别的mb都被买走了,现在只剩下了倪曦。听见旁边两个男人在讨论台上的倪曦,一个说:“怎么,你对台上那个感兴趣?”
另一个笑了一下:“那个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吧。”
“的确,那小子要价高着呢,一般人看不上,一万块一晚都不肯出台。”
“你说估摸着要多少钱他才肯卖?”
“具体我也不清楚,他至今还没被人买走过。”
水向东心里冷笑,大概又想钓一个马泗龙,哪有那么多有钱人跟马泗龙那个变态一样的癖好,就算是有,人家凭什么要看上你这个破鞋。
水向东心里这么想着,以为今晚上又会空手而归,结果他发现倪曦拿起了一朵红玫瑰,别在了衣襟前。这里买卖的方式不是当场叫价,而是买主将自己出的价码写在一张卡片上,连同玫瑰一起送上去,要是mb同意这个价,就将对方的玫瑰别在身上,这样就算卖出去了。
水向东看倪曦下了台,一个略瘦的谢顶的中年男人递给他一杯酒,倪曦接过去,和对方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水向东心里吐了一下,还真是不择手段,什么人都卖,他摇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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