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肚子里没货是没法挺直腰板的。易之自己想要写让厚黑学显得更专业的文章,都无从下笔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人家轻轻巧巧就写出来刊登了。果然还是自己太欠缺底蕴了,必须更努力,更努力,否则现在的所有荣光,都会变成无法背负的重荷。
分析和间或的讥诮结束之后,就是结尾了。
“我曾经见证过真正的战场,在战场上,有时因为药品的缺少,战士们的伤口会流血化脓,甚至腐烂生蛆。蛆虫们在战士的创伤中生长,恣意地汲取战士的□□鲜血,自得地叫嚣,好像这样做的他们比战士更加伟大。忙于战争的战士没有时间理会它们,使得它们越发以为这是自己的伟大所致的了。
但战士终究是战士,蛆虫也仅仅是蛆虫!
继续叫嚣吧,你们这些蛆虫们,生在战士的血肉上肆意快活的日子已经不会再长了,战争即将结束。蛆虫将会被狠狠抓出碾碎!”
畅快!
易之把手捏成拳头,抵在桌面上,以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他并不习惯这样针锋相对的反击方式,甚至在很多时候表达的是反对的态度,但是的确,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直接的情感,只能用一个畅快来形容!
颇有飘飘欲仙感啊!
当自己被誉为战士,而那些家伙被直接臭骂成蛆虫的时候,易之不得不在心中感到异样的愉快。报复心理总是难免的,而被戴高帽也还是舒服的。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岳激流咳嗽一声,提醒道:“易之,战士那句主要是找不到更合适的比喻了才那么用的。不然其实就不太够了。但是我觉得,你这个性格和作风是完全没办法和战士扯上关系的,你……太软了。”
换个人听他说这样的话,就算刚刚被他声援了一番,恐怕也要勃然大怒了。有这么当面说人坏话的吗?
易之哭笑不得,但是他从开始就知道岳激流这家伙的死性子,更不会认为被吹捧一两句自己还真成了战士了。所以他只是点头微笑,应下了岳激流的话:“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哪敢和岳先生比战斗力啊!”调侃似的,须臾又忍不住在想,这么都不生气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软了点,所以说一点都不像是战士?
接着他又立刻正色道:“谢谢你和赵先生了。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出来帮我说话。虽然说大恩不言谢,但是不说谢谢,我就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你指的我把你当做朋友,所以我就这么做。这不需要你道谢,只是我在维护我认为够资格的朋友而已,和你没关系。至于赵静章……我会转达的。”岳激流这样回应,却依稀见得耳根有点发红,不太好意思的样子,然后胡乱摆了摆手,“行了,写完了就赶紧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稿子我帮你交。你现在浑身臭得,啧啧!”
易之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叹了口气从桌前站了起来,收拾了换洗衣服,听从岳激流的建议,施施然步入浴室去。
直到躺到床上的时候,他都并不觉得自己很困,亢奋的精神和过度的消耗让他满脑子空白。但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就陷入了睡眠。
是真的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引用了王小波。
《蛆》的第一句,“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共性,可大家都追求这样一个过程,最终就会挤在低处,像蛆一样熙熙攘攘”是王小波的。很有意思对不对?
后面,关于蛆虫和战士,则是化用鲁迅先生的句子。原句是“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战死了,不再来挥去他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其营营地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它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
的确的,谁也没有发见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
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去罢,苍蝇们!虽然生着翅子,还能营营,总不会超过战士的。你们这些虫豸们!”
关于错别字,过两天我来统一修一下,这几天忙得有点凶……连续几天睡眠不足,下午睡了会儿结果现在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