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逃不开身边的人的眼睛。叶询见着白世年越来越焦躁,只能开口安慰:“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但是这样苍白无力的安慰,叶询也知道很无力。
白世年低低说了一句:“我只希望,那些高僧说的都是虚的。温婉的福气厚重,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自从知道温婉怀相不好,白世年心里就不踏实。后来传来说怀的还是双胞胎,双胞胎生产艰难。白世年就更是担忧了。
叶询一个恍惚。过了好半天才明白白世年说的是什么。可惜这时候白世年已经转身回屋子里去了。白世年一天都再忙碌之中,叶询也找不到空闲跟白世年说话。白世年要用忙碌,将自己心底的不安于焦躁放下。
叶询心里庆幸了,现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不适合出兵。所以满清人在这段时间是特别的老实。要是白世年带了这样的情绪上战场,叶询心里还真没底。
白世年正在处理军务,就看到高秦面色凝重,白世年心里一个咯噔。心头浮起了惊恐。
高秦带有悲腔的哭音:“将军,郡主难产,母子都没保住。”
白世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豁地冲出去抓着高秦的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竟然敢咒郡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高秦跪在地上,面色也是万分沉重:“将军节哀。将军节哀。”
白世年喃喃地说道:“不会的,温婉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身边站了一个和尚。双手合起:“阿弥陀佛,施主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孤独一生。希望施主莫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也只会到头成空。”
白世年怒不可止。叮当一声,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朝着身穿袈裟的和尚刺去:“都是你们这群老秃驴。都是你们害死我的妻子跟孩子。什么命中注定孤独一生,我要你们给我妻子跟孩子陪葬。”
“将军,将军,将军你醒醒。”在高秦的一阵急促的叫声之中,白世年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世年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高秦站在床边。白世年一把抓着高秦的胳膊:“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你是不是唬我的?”
高秦莫名其妙,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白世年在几个喘息以后,见着高秦身上没有穿白衣服。终于确定自己是做了噩梦。这时候才感觉汗珠一滴一滴地掉。白世年抹了一下,一大把的汗。不过他满额头的汗。
高秦递给他毛巾。白世年一甩手。自己跑去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清醒。这次真的是将他吓着了。
洗完澡以后,白世年让人去将叶询叫来。叶询见多识广。他需要叶询给他解梦。
叶询知道白世年梦见温婉母子双亡,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话肯定是往好的说:“将军不要担心。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你梦见郡主与孩子有事。现实之中,郡主跟孩子一定能安然无恙。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世年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说,那些高僧,那些高僧的那些话。万一成真的怎么办,万一……”白世年说不下去。他只要一想到温婉与孩子有个什么,他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自己恐怕承受不住。可是现在的他,完全就被之前的阴影所折腾。若是这些僧人的话是真的,温婉真有什么,那是不是就代表是他带去的灾祸,是他害了温婉跟孩子。他一直压制住这个念头。但是理智敌不过心里的恐惧。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个噩梦。
叶询沉吟半响后说道:“不会,郡主福气厚重,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将军你就别再担忧了。”
白世年苦笑:“我能不但有吗?不是一个得道高僧说,是找的那些高僧都是这么说的。我怕,在战场上,我不畏惧死亡。但是如今,我是真的怕了。我承受不了那个后果。”这些在血海里滚爬出来的,他早就不畏惧死亡了。他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让他怕的东西。可如今,他却是从心底都散发出恐惧。
叶询对此也无能为力了,难道他还能说给白世年算过命的高僧全部是混饭吃的。一个也就罢了,那么多的得到高僧都是这样说(若是温婉在这里,绝对要鄙视。真正的得道高僧是绝对不会给人看命的,要知道,泄露天机,会影响修为的)。他想说是骗人的也不成了。
一阵风吹来,撩起了白世年的长袍。站在夜下的人,显得那么的寥落与忧虑。
叶询见着天空飘散出雨丝,赶紧说道:“将军,下雨了。进去吧!”拉着白世年进了屋子里。
白世年正准备回书房,给温婉写家信。
叶询叫住了他:“将军可还记得当时赵王谋逆的时候,打的是什么旗号?” 那件事天下震惊,白世年不可能不知道。
白世年不明所以:“当初赵王打的是清君侧。”说完脸色一下变了。当时赵王打的可是除妖孽的旗号。这个妖孽,指的就是温婉郡主。只不过,没人相信罢了。
叶询在半夜,还是不忘记保持他的风度。一把羽扇摇了起来。在这九月下了雨的半夜,吹去的是凉丝丝透心彻:“赵王打的是除妖孽。据赵王当时所说,郡主在六岁就已经没了。可偏偏好好地活到了现在。而且,根据传言,赵王是九五之尊的命格。而且,赵王妃当初也传闻说是母仪天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