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过去,周末的时候秋理奈并没有“赴水源柔的约”,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秋泽郎夫妇是基督教信徒,秋理奈从小就跟着他们每个星期去教堂做礼拜。不过自从他们去世以后,秋理奈就很少踏足教堂。
很顺利的,秋理奈加入了某一间教堂的唱诗班,这个星期是她第一次去教堂唱诗。
一大早就赶到教堂,穿上教堂发放的统一服装,站在唱诗班众人中央,秋理奈认真地随着其他人唱起了近主十架歌。
表情虔诚,歌声投入,在这一刻,每一个教徒都把自己的全身心奉献给了上帝。
唱诗班,在这样一个崇拜礼仪中,担任的正是服侍神、赞美神的职责,同样也是教徒们信仰的牵引者。
从嗓子里流唱出的音符,并不能真的代表什么。
就像她此刻唱着崇敬的、纯洁的圣歌,却根本没有向往着上帝。
会很苦恼和不悦吧,自己的信徒中间混进了一个别有目的的家伙。想到这里突然想笑,如果可以的话,秋理奈真的很想抬头去看十字架上的耶稣。她这样的污点,玷污了整个圣洁的教堂。
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内容,就像是躲在了帷幕后面,这具躯壳就像是屏障。维持着干净敬仰的笑,虔诚认真的眼神,用尽心力去吟唱那些普渡世人的圣歌,而真正的自己却躲在躯体的最深处,带着嘲弄的笑看着这些愚蠢的人。
即使剖开我的心脏,你也找不到真正的我哦……
因为她已经消失了,和这个虚假的我合为一体,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愉快而又享受地扮演着各种角色。而她永远存在于我虚无缥缈的思想中,看不见摸不着。
不会再被你们找到的,不会再给你们杀死她的机会。
我要保护她。
戴着这张脱不下来的面具,秋理奈要保护曾经没有守住的……真正的自己。
***
从教堂出来以后,秋理奈接到了向日岳人的电话。
“去哪里玩?”秋理奈听见向日的问题,也有些伤脑筋,背着单肩包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漫步,路过的许多男生都偷偷瞄她,用手把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想了想秋理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变了个语调,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岳人……今天能不能来我家……?有些事情……”
“去你家?”向日岳人握着手机微微提高了些音量,他旁边的忍足侑士本是不做声认真地听着,听见他升高的语调以及话里的内容,视线忍不住固定在了向日岳人身上,紧紧盯着他打电话。
“嗯……”秋理奈声音变小了些,犹豫了很久,才有些为难地说出了始末:“最近,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我……”
说到跟着我三个字的时候,微微地带上了些许抖音。
“有人跟着你?!”向日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再次升高了几个调。
忍足侑士也紧张起来,随着向日岳人的动作站起,紧盯着他握着电话的手,忍住把手机抢过来的冲动,抿紧了唇。
“是……”秋理奈声音轻地如同蚊子一般,最后说道:“详细的……见面再说吧。”
话还没有说清楚,电话就被秋理奈挂断。向日岳人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脸。
“怎么了,岳人?”忍足侑士见他把手机收起来,忍不住马上便发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向日岳人皱起了眉,神色认真:“理奈她只说最近好像一直有人跟着她。”
闻言忍足侑士不可避免地担心起来,是谁跟踪她?
是变态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那我们快点去找她吧。”忍足侑士收起眼里的焦虑,换上平时淡定的表情,推了推眼镜问道:“岳人你知道理奈家吗?”
在想事情的向日岳人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忍足侑士话中对秋理奈的称呼不是秋桑,而是和他一样的“理奈”。
“我去过一次理奈家,现在就过去吧。”向日岳人点了点头,又征询忍足侑士的意见:“我们要不要叫上千代一起?”
“还是先过去再说吧。”忍足侑士拍拍他的肩膀,脚步已经率先迈了出去。
这样的自己……就像泥潭里的沼虫一样的自己,太可耻了。
居然会因为最好的朋友说“去过她家”而感到嫉妒。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一瞬过去以后的羞耻感就快让他脸红。
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这些事情,她可能有危险,自己却因为这些事情“争风吃醋”,就像他平时最看不上眼的那些女生一样,为了心底阴暗的那些小心思让自己变成了丑陋的样子。
可是……真的没办法。哪怕只是一瞬间,真的没办法压下那一瞬间的嫉妒。
想要踏足有她的空间,她生活的地方,吃饭睡觉看书,无数个他不曾见过的样子。
走在向日岳人前头,忍足侑士感觉心里正波涛汹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快要奔腾而出。
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秋理奈。
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
忍足侑士第一次逼自己正视这个问题。
面对她时那些微妙的小心思……是不是表示自己,正喜欢着秋理奈?
***
“岳人……”将门打开,黑色的眸子里隐隐有些不安,看到站在向日岳人身边的忍足侑士时,多了一些赫然和打扰的歉意:“忍足君。”
忍足侑士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地刺耳,每当听到她叫自己忍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