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围场。
乾隆看着穿着小盔甲,似模似样的永璂,便笑了:“你十三弟要两张皮子,你行不行?”
永璂站在比自己还高的马前,挺了挺胸脯:“要多大的?鹿皮子够不够?”
乾隆便爽朗笑了:“有志气,朕倒要看看你能猎到什么。”
然后一行人翻身上马,便走了。
五阿哥永琪带着自己的伴读福尔泰,宫中的侍卫福尔康,见了乾隆一行已到了前头。忙打马跟上:“皇阿玛,儿子来了。”
乾隆理都不理他,径自打马向前。
永琪便硬生生插.了进去,抢了永璂的位置,贴过去道:“皇阿玛今儿真是龙马精神。”
乾隆当他是空气,只是到了地方,他看向永璂:“永璂,今儿个朕便要看你的表现了!拿出你的全副本事来!”
永璂还没说话呢,永琪便道:“是的!皇阿玛!儿子一定会拿出全副身家本领!”
乾隆此时心头隐隐后悔:‘当初便不该依了娴儿,取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取个璂字,还和琪同音。’
他心头虽恼怒,却知道这是在外头,要给儿子脸面,因此脸上依旧带着笑,仿佛并无什么不虞。
“都看着干什么?今儿个打猎最多的人,朕可是要好好的赏赐!”
他话音才落,便见着一个侍卫打扮,有着硕大鼻孔的青年策马上前一步,激动万分地朝他抱拳:“是!皇上!那臣便不客气了!”
乾隆瞬间怒了:“你是汉臣?”
那青年一愣,继而笑道:“臣乃满人。”
乾隆心头更怒:这满人都爱在他跟前称自个儿是奴才,虽听着卑微,但却是亲近之极。是故,这划分满汉不成文的标准便是听自称了。这个人,竟是投错了胎不成?更可气的是,他刚刚说完话,这鄂敏,傅恒都还没说话呢,这个小侍卫竟如此大胆接言!
他还在生气呢,却听得永璂喊声:“皇阿玛,前头有只鹿!”
这可是他心爱的儿子,他立刻便提了精神:“在……”
一语未完,竟又被抢白了。
只见那有着硕大鼻孔的青年策马上前,转头喊了句:“这只鹿是我的了!五阿哥,尔泰!我和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言罢,他竟一阵风似得从乾隆身前跑过去了……
乾隆怒火熊熊,正想转头问永琪这到底是谁,为何看上去竟和你如此熟络时,却见自家儿子身后冒出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少年。那少年道:“哥!你一定会输给我!”
然后永琪立刻豪迈道:“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
乾隆气的恨不得立刻抽他一鞭子:‘谁家天下?滚犊子的!这是你皇阿玛我的天下!你还想是谁的?’
他气的缰绳都要握不住时,那三个竟风一般地冲出去了。
永璂于心不忍,策马过去,安慰他:“皇阿玛,五哥他们,真是青春年少啊……”
乾隆是被五格格动不动的语出惊人给熏陶狠了,竟立刻接了句:“所以,要在春风下放肆奔跑?”
永璂竟立刻接到:“不如让他们裸奔吧。”
于是,乾隆想象了下那场面,便大笑起来。
他们两父子声音并不大,后头的福伦便有些得意。身旁同僚问了一句那是不是他的两个公子,他竟得意的大声道:“正是在下的两个犬子。”
乾隆刚瞧听了这句,便转身看了看他:“你说的不错,尤其是用词,真是恰到好处。”
福伦听罢得意万分,还真以为乾隆是在夸他呢。
却不知乾隆是这般想的:‘犬子?真是恰到好处的妥帖!那前头的两个不正是两条疯狗吗?’
乾隆如此一想,便更开心,于是带了爱子一同往前去,后头大队人马紧跟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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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西郊围场的东边,排陡陡峻的悬崖峭壁上,有三个女子正在拼命攀爬。
其中两个,正是当日把身上最后一锭银子给了卖艺人的蓝衣女子和青衣小鬟。
为首的一个女子穿着半旧不新的褪色红衣,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地用匕首劈着两侧的杂草。中间的那个蓝衣女子,身上背着一个包裹,她脚步虚浮,早已是精疲力竭了。抬头一看,那悬崖峭壁竟仿佛高耸入云,她有些害怕,便问为首的那个女子:“小燕子,我们还要走多久?”
那个女子正劈着杂草,听她问,便头也不回道:“快了,翻过这个悬崖就是了。”
后头的那个青衣小鬟脸都吓白了:“天啊!我的脚已经快要断了!还要爬吗?”
那叫小燕子的女子便吼道:“金琐!你拿出一点勇气来,别给你家小姐泄气!”
那被称为小姐的蓝衣女子便苍白了脸,有气无力地说:“可是……我和金锁一样,脚已经快断了,我绝对没办法爬过去的……”
“胡说八道!”小燕子便转身吼道,“你必须爬过去!你听,你听!那边好多人声!还有马蹄的声音!你和你爹只隔着这一个悬崖了!”
那女子便将耳朵贴在了山壁上,不断喘息:“我听不到,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不到!”
“你努力爬啊!你爹就在山那边,为什么不爬!你知道有个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吗?你连个山都不敢爬,还找什么爹!”小燕子大声叫道。
蓝衣女子无奈,只得继续爬,突然,她脚下一个不稳,竟落了下去。小燕子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忙飞扑过去,抱紧了她,两人向下滚了好半天,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