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嬷嬷再道:“那泰安真人泄漏的天机过多,今儿晚上却是会伴先皇走了。老奴还要去见泰安真人最后一面,先告辞了。”
雅娴来不及阻拦时,只见那佳嬷嬷头也不回地去了。
“敖佳氏?”雅娴念到,突然灵光一闪:这姓氏,可不正是孝敬皇后的亲额娘家的吗?
难道说,这少年……
佳嬷嬷却是没有说清少年到底是和身份,想必,那又是一段极为隐秘的故事了吧?
————
雍正帝薨后第十八日,泰安真人闭目微笑手持道碟仙去,世人皆猜测泰安真人和雍正帝俱已羽化为仙了。
而那佳嬷嬷,至此,却再无消息了。
了句:“以后这些不要再提了。”
伺书应下,只当作那一日来到这里的佳嬷嬷。是一场梦了吧。
前朝,众臣再三跪请弘历登基称帝,弘历皆婉拒了。
后宫,苏培盛在出殡前一夜,却偷偷求见了雅娴。
————
是夜。
偌大的乾清宫。
飘飞着白蕃的梓宫前,跪着两个人。
伺书和伺琴警惕地守在乾清宫门口。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里头,雅娴终于开口问道:“苏谙达叫雅娴来有何事?”
苏培盛跪在那里,手报了抱拳:“侧福晋乃贵人。不必再叫奴才谙达了。”
“苏谙达是看着雅娴长大的,”雅娴语气和曾经一样满含了对这个老人的尊重,“您多年来一直照顾着雅娴。不瞒您说,雅娴……”
她闭上了眼,曾经那些去请安,玛嬷他们却避而不见的日子仿佛又浮现在她眼前。
她睁开眼:“雅娴是把您当玛法一样看待的。”
苏培盛仔细观察了她的神色,确认了她这话是发自肺腑不含任何虚假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如同一张不再紧绷的弓。
雅娴看着他脸上的皱纹,有些难过:这个伴随着雍正大帝走过九子夺嫡风云、走上帝位,成为后宫总管的人,也老了。
苏培盛笑道:“奴才是无根之人,当不起侧福晋的厚爱。”
雅娴刚要开口时,却听苏培盛又道:“这一朝天子,便是一朝臣。奴才老了。”
他这一声叹,却让雅娴心头生出无限悲凉来。
“如今,奴才却是想要求侧福晋一件事。”苏培盛突然起了身,行了个礼,朝后头喊道,“小安子,出来吧。”
雅娴看时,却见那白色帷帐后头钻出个二十来岁,瘦小的太监来。那太监满脸都是泪水,朝苏培盛跪下磕头喊了声:“师傅。”
雅娴慢慢起了身。
苏培盛跪了下来:“这是奴才收的徒弟叫小安子。也是个命苦的孩子,父母死的早。奴才想让小安子以后跟着侧福晋。这后宫的琐事,小安子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奴才这眼线上不得台面,和先皇的粘杆处没法比,但粘杆处却是和他们互不相干的。”
他这那是托付?分明是给了雅娴一支后盾。这后盾,甚至比那个第一个主子是弘历,第二个主子才是雅娴的粘杆处的情报所还令雅娴震动。
她怎样都想不到,苏培盛竟将这么重要的事物托付给了她!
“小安子是奴才看着长大的。和奴才情同父子,如今,奴才厚颜,将小安子交给侧福晋,万望侧福晋看在奴才的份上……”苏培盛竟梗咽到再也说不下去了。
雅娴心头更是难受。她已猜到了苏培盛想要做什么,想要阻拦,却也知道,那是她无法干预的。
她搀扶起了苏培盛,命小安子扶住他。
然后自己跪下,朝着这老人磕了个头。
苏培盛失声呼道:“使不得。”
雅娴却义无反顾地磕完了三个头,方才站起……
————
第二日,出殡之时。
先皇的贴身太监苏培盛突自请为先皇守墓。
后,自缢于先皇墓前。
成为一代忠仆典范……
————
10月19日,和亲王爱新觉罗·弘昼并着一干忠臣长跪于养心殿外,恳求弘历登基。
11月,爱新觉罗·弘历成为清朝的第六位皇帝,年号乾隆,寓意“天道昌隆”。时年25岁。
同年,乾隆封和亲王为和硕和亲王。
封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高庶福晋为皇贵妃,而原本最有可能晋为皇贵妃的雅娴,却只封了个正四品的娴妃。
长春宫内,富察氏愤恨地摔了一地瓷器:历来皇贵妃都有半后的称谓,一般是在后宫中位空悬时,一个折中的法子。
如今,她这个后宫之主还活的好好的呢,那个贱人却被封了皇贵妃,且还要和她一般享受被命妇朝拜的待遇。甚至,乾隆还下了旨说什么‘初系为皇贵妃,’结果不仅给那贱人抬了旗,还弄了和她一样的朝服!
饶是富察氏脾气够好,如今也受不得这窝囊气,只想一通砸死那贱人了事。
跟前的福儿见她出了半天气,方劝道:“娘娘仔细自个儿的身子,况且皇上封了咱们阿哥做太子。那高氏,却是连屁都打不出一个的呢!另则,老爷传了话来,求娘娘给族里的几个少爷谋个前途……”
此话不说还好,这一说了,只气得富察氏浑身发抖:“他到底是不是我阿玛?如今我在这宫里,处处受气,他帮不上忙也便罢了。天天儿想着让我帮衬家里!我如何帮的?!那高氏贱妇如今已欺压在了我头上,她还未有子嗣便得了皇上如此看中……这若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