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相如听说如此,嘴唇紧闭。
见儿子不喜欢被人拿走自己妹妹的遗物,宫夫人叹:“相如,槿汐都走了这么久。还有,她属于每个喜欢她的人。郡主喜欢她,怀念她,于她是件好事。”
“她那性子,不见得能欣赏槿汐的画。”
见儿子还是别扭,宫夫人只得闭上嘴。
隔日,花夕颜想要让李顺德帮忙回长公主府,道自己不去了。此时,季瑶郡主从长公主府让人捎来口信,说希望她去参加灯会,有些话想告诉她。想到这位郡主定是有急事想告诉她,方才让她用这个机会出宫一回。
花夕颜考虑到,如果到了公主府直接去找季瑶郡主,不需和他人打交道倒是不麻烦,于是,让李顺德回应了长公主府的人,说自己会去。
李顺德这边听了她的答复,肯定是要先回禀黎子墨。于是,那天下午,接待完使臣,没有其它要务,本想在御花园里和近臣一块听听小曲的圣颜,却是在屋内徘徊来徘徊去。
过后不久,奕风接到了命令备驾。
花夕颜从柳姑姑那里借到了一套过得去的衣服穿上,预备自己一个人前往长公主府。当然,去之前,必须先和那个皇帝说一声。不过,想必他不会不答应,毕竟这是他姑姑发的邀请帖。
穿戴整齐,来到他这边,李顺德却站在门口等她的样子,说:“圣上在马车上等颜尚书过去。”
他也要去参加灯会?怎么她从未听说?
花夕颜直愣了会儿,就此被李顺德拉着到了门口。
角门边上,停了辆马车,说是御驾,不过除了接待宾客与国家大典,东陵帝君并不喜欢乘坐金碧辉煌的皇家大马车,更喜欢乔装打扮看来与民用无异的朴素马车。
花夕颜可以想象这人是习惯了微服出巡。外表看似沉闷的一个皇帝,内心却是玩心十足。只是,这回是去长公主府,她和他又是同一辆马车,怎能不让人嚼舌根。
这几日他不是故意冷落了她吗?
百思不得其解。她踏上脚凳走上马车。到了车上,才知道不止他一个人。宮相如坐在卧榻另一边,小心翼翼双手交叉着袖口,显得万分拘谨。
“听说你棋下的很好,颜尚书。宫卿则说你儿子的五子棋都胜过了宫卿。颜尚书来和朕杀一盘。”龙颜开口,指头敲了敲棋盘。
宮相如立马让开了位子给她。
花夕颜走到桌旁,没有急着就坐,恭敬地问:“圣上是要去参加长公主的灯会吗?”
“朕,路过长公主府,顺道送你一程。”回答她这话的人,却没有敢正眼看她。
花夕颜一开始,未能理解到他此话的含义。等马车快到了长公主府,只见马车内的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拿出人皮面具要蒙上脸。
那一瞬间,她头皮有些发麻了。果然,只听乔装打扮成家仆后的某人,咳了两声嗓子,装模作样地和她说:“朕要微服出巡一趟长公主府,由颜尚书给朕打掩护。记住,这是公务,颜尚书切不可以泄露了朕的真实身份。”
花夕颜一刻间十分痛脚。不解自己怎么会牵扯上这种无赖皇帝。
马车抵达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的人,早就在门口迎接各路来宾。由于她颜尚书算不上特别的贵宾,应说长公主是不情不愿请她来的,意图是让黎子墨来,结果,见到只有她一人来,而黎子墨压根没有出现时,接待她的人自然冷却了热情。好在季瑶郡主早派了自己丫鬟三七在门口等她。
等到其他家仆都走去奉承其他客人了,三七反而好动作,跑到花夕颜面前,福了福身道:“颜尚书,奴婢是郡主派来的,叫三七,郡主让奴婢带颜尚书到郡主闺房叙话。”
正好,她又不是来参加灯会的,顺道跟随三七躲进郡主房间里。
前脚刚要尾随三七抬起,身后忽然来一道着急上火的密语传进她耳朵:“等等,朕要看看,还有些什么人来参加灯会。”
皇帝是个麻烦,是个包袱。花夕颜终于深刻体会到为人臣子的不易。
秀齿微启,揶揄下皇帝老爷说:“圣上已经完美易容,去到哪儿都不会被认出来的。民妇去下郡主的房间,圣上溜到哪儿,被人发现,只要声称自己是想去找吃或是找茅厕的小厮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听了她这话,某人自然是咬起了牙,闷声一道:“你以为我是你儿子吗?!只知道吃和找茅厕?!”
离他们两个最近的也是易容过的宫大臣,轻轻咳了好几声,好像被自个儿翻滚的口水给呛到了。
花夕颜就此翻个白眼,瞧,这下好,被人笑话了。
三七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回头,看她身后只有两个男家仆,没有丫鬟,亦觉奇怪。
同时,某皇帝在她背后不遗余力威逼利诱:“颜尚书,不要忘了,你儿子在朕宫内吃了朕多少奇珍异果。”
因他此话想到今早起来,儿子在昨晚偷偷往她衣服里塞了好几个她从未见过的水果,花夕颜哎,只得在心里叹了声气:“民妇领旨便是。”转头和三七说:“麻烦告诉郡主,民妇要在灯会里逛逛,问候过长公主和驸马爷后,才能再过去找郡主。”
三七听她这话说的也对,点了头:“奴婢这就回话给郡主。如果颜尚书想去见郡主的话,郡主闺房在府内的秦雨轩,奴婢会在秦雨轩门前一直候着的。”
说完话,三七先走了。
花夕颜领了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