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轩出生之后就一直待在南中,刚刚上船的时候还有些心情低落,等大船,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就觉得高兴起来,每天都要拉着贺文麒或者李氏去船头看好久,偶尔跃起的一条小鱼,也会让孩子惊讶许久。
比起贺亦轩的习惯,红叶和三林却齐齐的晕船了,上了船之后就一直在舱里头歇着,晕船不是病,他们也只能硬扛着,喝点中药等身体习惯,倒是小玉也十分习惯,是除了贺亦轩之外最兴奋的一个,据她说,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就是乌篷船,这会儿坐了大船心里头觉得一辈子都值了。
在船上没什么事情,崔景山和三林识字都是勉强,更别说琴棋书画了,而方子玉估计是懂的,但这位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找个暖洋洋的地方睡觉加喝酒,贺文麒闲得很,只好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教育孩子上。
想必回到京城之后,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这孩子了。在京城去衙门的时候,总不可能也带着贺亦轩一起办公,到时候他早出晚归的,恐怕就晚上的时候能见到孩子,但小孩子睡得早,不趁着这个时候多教教,到时候懊悔也来不及了。
贺亦轩虽然是个才三周岁的孩子,但却机灵的很,教给他的启蒙书最多三四遍就能背会,这孩子爱娇的很,每次背会了,总是会背着一双小手,抬头看着贺文麒,若是贺文麒赞扬的摸摸他的脑袋,孩子便能高兴好半天,若是不表扬他,就会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好久,弄得贺文麒也哭笑不得。
说起来,贺文麒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按照祖籍来算是哪里人,当初那个妇人抱着肚子逃难,身边并没有说得出她来历的,只是隐隐记得是南边。贺文麒心中期盼别太南方了,那边的人可都不太高。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养了几年,这孩子长得倒是跟自己越发相似了,有时候李氏也说,跟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贺文麒捏了捏小孩的鼻子,瞧他皱着眉头的小模样倒是乐了,自己小时候怎么可能是这个软包子的模样。贺文麒让他背了一下昨天的功课,这才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背的很好,今天想做什么?”
贺亦轩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咯咯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着说道:“想要钓鱼,爹爹,我们钓鱼给奶奶吃,好不好?”
船是移动的,速度也不算慢,钓鱼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既然贺亦轩说了,贺文麒便也没反对,带着他到了甲板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渔具来。
比起一般的孩子,贺亦轩算是耐性很好的了,但一坐就是半个时辰,钓鱼杆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小孩忍不住鼓起了脸颊,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下头,眼巴巴的说道:“爹爹,为什么还是没有鱼?”
贺文麒将他抱在身前,将鱼竿放到小孩的手中,笑着说道:“这里可不是南中的池塘小河,我们坐的船在动,下面的鱼饵也跟着动,江里头的鱼都是聪明的,上钩的自然就少了。”
贺亦轩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才问道:“那就不会有鱼上钩了吗?”
贺文麒见他认真的模样可爱,忍不住捏了一把才说道:“或许会有特别笨的小鱼上钩吧。”
贺亦轩笑着蹭了蹭自家爹爹的脸颊,似乎很喜欢这样子的亲近:“那奶奶就没有新鲜的鱼吃了。”
贺文麒见他还惦记着自家老娘,心中倒是高兴,都说三岁看老,如今他能为了大人着想,以后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他不指望贺亦轩为贺家光耀门楣,但既然已经领养了回家,自然要好好教导,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贺文麒也觉得手脚有些发麻,索性放掉了鱼竿,拉着孩子离开了船头,笑着说道:“待会儿让船家放个网子下去,肯定能捞出一大网来。”
一听见这话,贺亦轩立刻又期待起来。
贺文麒找了船家过来将事情一说,船家自然也答应,找出一张大网撒了下去,等到黄昏时分才收了起来,里头果然有不少的大鱼小鱼,当然,水草和奇奇怪怪的漂浮物更多。
贺亦轩可不管其他的,跑过去抱住最大的一条鱼,混的浑身都是水,笑着举起来说道:“爹,这条给奶奶吃,这条给爹吃,这条给宝宝吃。”
贺文麒见他将一条一条鱼放好,连方子玉都没有漏掉,心中也是觉得好笑。只是这样的画面,看在李氏的眼中可不太美妙,她还以为文麒带孩子没问题呢,谁知道一眼没瞧见,这一大一小就捞了一甲板的鱼上来,这倒也罢了,还让孩子去玩鱼,弄得浑身湿透整个人都是鱼腥味儿。
李氏气得心肝发疼,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儿子”这么调皮,有这么带孩子的吗,那最大的鱼都有亦轩的半个长了,一个蹦跶就能把孩子拍下去。孩子玩的浑身湿透了也不知道给换身衣服,就在甲板上吹风,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在船上连个大夫都找不到,到时候孩子岂不是受罪。
李氏大爆发,就是贺文麒也得低头挨批,小的那个直接被剥光了塞进了被子捂着,看着自家老爹的模样还捂着小嘴偷笑,贺文麒偷偷拌了个鬼脸,谁知道还被李氏抓个正着,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再骂一顿,贺文麒只好讨饶:“娘,你就原谅儿子吧,男孩子就该摔摔打打的长大,你这是要把宝宝当女孩儿养着呢。”
李氏一噎,随即恨恨说道:“哪里来的歪理邪说,京城大户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