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回答,老国王再次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说话间,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露出,就年纪而言,这堪称不可思议,但考虑到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神奇的力量,也就可以理解了。
苏绿觉得,只要他愿意,可以用牙齿撕裂任何一人的喉咙。他办得到,且有勇气去办。
但是,这其中一定不包括她。
所以,苏绿镇定地回答说:“你指的是什么?这间房屋,还是……你本人?”
“用‘你’来称呼一位国王和一位父亲,你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真抱歉,我直到最近才知道我居然有一位身为国王的父亲。”苏绿微笑着回答说,“一直身处下层的我,实在没有机会学习礼仪。”
老国王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苏绿的双眼:“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苏绿毫不怯场地看了回去:“是又如何?”
对视了片刻后。
前者蓦然“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笑得似乎很开怀,又有点神经质:“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笑声渐渐停息,他敛起笑容,注视着苏绿的脸孔,“命运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在我的孩子中,你是唯一一个不在我身边长大的,却是最像我的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这就是血缘的奇迹吗?”
“也许。”她对此不置可否,长相当然是玛丽的,但性格却是她自己的,而且——她不缺爹。
“好了,我的女儿,既然你别无选择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老国王抬起同样布满了纹路与老人斑的双手,像是在摊开,又像是在预备做施舍,“我的生命,还是这个国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声线压低,充满了难言的诱惑,“你将可以得到一切。孩子,为什么不表现地更开心一些?”
苏绿冷静地回答说:“在那之前,我将失去什么?”
“哈!哈哈!”老国王再次大笑出声,“是的,你当然必须失去!即使身为国王,也不可能随心所欲。但是,你没有选择,因为你已经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为什么我会成为唯一?”
提到这个问题,老国王的表情失神了一瞬,他放下双手,叹了口气:“啊,孩子,你非要在一个年迈老人的心口捅上一刀吗?这样实在太过残忍了。”
“……”这种时候就开始倚老卖老?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忆的事情,老人的精神不像刚才那般亢奋,老朽的气息也重新将其笼罩,他微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我的女儿,去看看这个国家,然后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一个王,必有所求。什么都不想要的,其所得到的也必然是一片荒芜。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绿也知道这场对话已经无需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她提了提裙摆,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虽然可以用精神催眠得到更多相关的讯息,就像她曾经对克莱恩所做过的那样,但她明显不打算如此。
因为这间书房不像子爵的书房,她对这里很是陌生,天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可以记录影像的魔法物品,到时候只会带来麻烦。
事实上,她的选择无疑是明智的。
因为在她走后不久,老国王脸上颓然的神色一扫而空,他转过头,看向自己之前走出的地方,轻声说:“你觉得怎么样?我的最后一位孩子,她是否有成为王的潜质?”
片刻后,他又喃喃低语:“好吧,接下来,让我们来仔细地观察一下她吧。”
二更
在那之后,苏绿再也没有见过老国王。
当然,她认为这实在毫无必要,因为他们之间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如果她是真正的玛丽,也许还会想和父亲联络下感情,但很可惜,她不是。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混吃等“走”的过客而已。
但不可否认,对方似乎对她抱有某种“期待”。
比如说,在入住王宫的第二日,一路护送她前来的克莱恩公爵变找上了门来,顺带带来了国王的命令。
“就是说,他命令你带我熟悉这个国家?”
“是的。”
“从什么地方开始?”
青年微微躬身,回答说:“可以从您任何喜欢的地方开始,根据陛下的命令,处于他管辖之下的任意一个地方都会对您无条件开放。”
“是么?”但很遗憾,苏绿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那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我房间中的床。”
“……”
“不明白吗?你可以回去了。”
“……”克莱恩无奈地叹气,“陛下说,我必须整天地随侍在您身边。”
“我不介意你看着我睡。”在一天到晚被某人盯着睡觉后,她早已习惯了这回事。
“……”公爵大人扶额,“陛下还说过,如果您态度消极的话,他会考虑控制您的饮食。”
“所以?他总不会想饿死自己唯一的孩子吧?”
“是的,但是他会拿行军粮给您吃。”青年解释说,“它是战争时期的常备物资,一小块就可以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但味道……引用某位史学家的说法——‘当我吃完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