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文可真不少了。”高以直惊讶地说,“一天十五文,一个月是四百五十文,一年就是五两四钱银子,相当于五亩半地的出息呢,加上村里的那三十亩地,三郎,你可算是个小财主了!过去常听人说,县城里头钱没腰,挣不着的熊蛋包,如今一看,果真是这样。”
高学信又问:“那穆掌柜人怎么样?可打骂你和小五么?哎呦,小五都瘦了,过来让大伯好好看看。”高以清白了他一眼,站在高以纯身后,撅着嘴不说话,他有些尴尬,继而又跟高学成说,“赶明儿等考完了,咱们也得去见见那穆掌柜,别以为咱们家孩子没家大人护着,凭白地随性作践欺负,那可是不能的。”
高学成看出他大哥是惦记着高以纯的工钱,他是颇为不屑的,他过去还是挺喜欢高以纯的,因他任劳任怨,人又勤快,从不好吃懒做的,唯有分家之后,因他俩跟外人一条心,对他们俩印象急转直下,不过也不像高学信那样惦记着从小孩子身上弄钱,因此在旁边坐着,并未应声。
高以纯对这几个亲戚十分热情:“这些串大伯小叔,还有两位哥哥先吃着,既然到了这里,说不得就得我做这个东道了,孝敬长辈哥哥也是应有之义,如果你们爱吃,以后每天我都送来一盘子来,给大家吃个够!最后祝愿大伯小叔大哥二哥,你们这次能够像这麻辣烫一样,红红火火,一举夺魁!将来得个案首,我必让掌柜的预支了工钱,为你们摆酒庆贺!”
从高家出来,高以纯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始终是笑吟吟的,高以清很是不高兴,撅着小嘴不理他,路上连一句话也没跟他说,直走到家里看到穆云翼,方咧嘴哭了出来,直觉得委屈得不行:“我哥他拿了好多麻辣串去给他们,本来都可以卖的,他却偏留下,原本我还以为是给元宝哥哥留的,没想到是给他们留的,呜呜,元宝哥哥……”
过去发生的事,给小孩心里头留下了极深的阴影,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怕,高以清怕再回到过去那种顿顿啃窝头,却要做最脏最累的活,还稍不留意就要被打骂。
穆云翼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几句,然后看向高以纯:“以纯哥……”
“你不必问了,我有我的打算。”高以纯有些生硬地打断穆云翼的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有些阴沉,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的事,但却没有立场埋怨高以纯,只都闷头吃饭,高以纯自己也不说话,阴沉着脸,显得心事重重。
第二天,高学信真的带着高以直和罗九郎来了,高学成和高以正不屑跟他一起欺负小孩子,自在房中读书没有跟来。
高学信直接提出来要见穆掌柜,可是“穆掌柜”在茶楼呢,他又哪里能见得着,而且门口挤满了人,也没有给他们落脚的地方,高以纯笑着大声说:“大伯,二哥,罗九哥,你们且先回去吧,等待会我就把串送过去!”引得大家纷纷回头侧目。
高学信见他这般乖巧,方高高兴兴,腆兄叠肚地带着儿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