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徒握着黑了屏的手机,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辆熟悉的车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盛嘉言的车和任司徒的车一样,只不过是同品牌的高配,颜色也只是黑白之差,十分好辨认,很快盛嘉言就把车停在了她们不远处,径直走下车来。
盛嘉言准备了一后备箱的酒,以及各式各样的下酒菜,整个车厢里都是呛辣的熟食的味道,盛嘉言问两位女士:“准备去哪喝?”
回家怕吵着寻寻,周围也没有店铺营业,幸而这几天升温,三个人直接或坐或倚地围着后备箱也不会觉得太冷,老天爷本欲给世人一个好温度和一个好心情来渡过新年的……
换做平时盛嘉言看她这样闷头狂喝,绝对是要频频皱眉,最后忍不住阻止的,可当下,盛嘉言就只负责开瓶,看着这两个女人如何敞开来喝。
孙瑶醉趴下的时候,任司徒还有大半意识是清醒的,所以说酒精是好东西,喝醉了的孙瑶睡得多么香甜,喝得这么醉,连梦都不会做了,也就不怕什么烦人的东西去梦境里侵扰。
痛苦的却永远是那个半醉半醒的人……
任司徒瘫坐在副驾驶座,接过盛嘉言递过来的矿泉水,却没力气扭开瓶盖,只能对盛嘉言笑笑:“麻烦你了。”
盛嘉言动作十分自然地从任司徒手中拿回矿泉水,替她扭开了瓶盖,稍稍托着她的后颈助她喝了几口:“每年大年初一孙瑶都要发一次酒疯,我都习惯了。”
任司徒笑笑,眯着眼看他,眼前的盛嘉言任司徒记忆中初次见到的盛嘉言一样,一样的眉目如画。
孙瑶睡在车后座,其实任司徒此刻宁愿自己和孙瑶一样,宁愿彻底醉死过去,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快要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回忆了。
好在盛嘉言的声音及时的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问道:“最近和时钟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
“……会结婚么?”
结婚?多么恐怖的一个词,任司徒闭上眼,无视掉自己的言不由衷:“希望会吧。”
任司徒闭上眼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不想看见盛嘉言此刻松了口气的样子。任司徒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包袱……只是直到如今她还不愿承认而已。
***
滴酒未沾的盛嘉言开车送这两个女人回家,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酒气,四面车窗全部降了下来,风一直在往里灌,原本躺在车后座的孙瑶终于恢复了些意识,自己坐了起来,目光却一直呆愣着。
到了自家楼下,任司徒脚步虚浮地下了车,盛嘉言则负责搀孙瑶下来,孙瑶还算口齿清晰地说了句“谢谢”,可盛嘉言刚搀扶着孙瑶绕过自己车子的车头,孙瑶整个人就没有了半分力气,一直往地上赖,盛嘉言只好弯腰捞起孙瑶的后膝,准备打横抱起孙瑶。
却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亮起两道明晃晃的远光灯,将盛嘉言定在了光影处。
半晌,盛嘉言成功适应了光线,眯着眼看向光源处,只见对方是辆车身纯黑的,司机模样戴着白手套的人先行下车为后座开门。
走下后座的是一个看起来腿脚有些不方便的年轻男人,拄着手杖,因是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光是从那辆来到盛嘉言面前这么短的距离,那人就已用了足足一分多钟,可盛嘉言必须等在原地,因为已经有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来到盛嘉言面前,与盛嘉言一般高,始终面无表情,气场有些怖人。
盛嘉言忽一皱眉:“你是?”
对方看了眼孙瑶,目光很快回到盛嘉言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盛嘉言,开口却不是对盛嘉言说话,而是冷声吩咐着已经侯在一旁的保镖:“带孙小姐上车。”
本来已经脚步虚浮地走上了几级台阶的任司徒,这回是彻底酒醒了,赶紧跑下台阶,也顾不上自己蓦地崴了脚,下了台阶便径直跑向孙瑶,可她忍着痛意跑了没两步,就直接被另一保镖拦下了。
任司徒顿时乱了阵脚:“徐敬暔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一闹,孙瑶终于吃力地睁开眼睛。
最靠近孙瑶的那名保镖要从盛嘉言怀中搀走孙瑶,被孙瑶伸手一挥,挡开了。孙瑶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对上的是徐敬暔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
孙瑶倚着盛嘉言,哼笑:“你谁啊你?”
徐敬暔的目光却淡淡地掠过了孙瑶,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朝保镖使了个眼色。孙瑶这回却不等保镖上前夺人,就已先行一步,踉跄地走向徐敬暔。
谁也没想到孙瑶上前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打懵了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徐敬暔。徐敬暔被掌掴地侧过头去,却一点也不生气似的,甚至微不可闻地笑了下。
他笑着看向孙瑶,眼睛里却没笑意:“那小孩就在楼上吧?是你跟我走,还是我直接让人上楼把那小孩带走?你自己选。”
“……”
“……”
***
终于,那些来势汹汹的人统统离开,孙瑶也跟着徐敬暔走了,公寓楼外只剩任司徒和盛嘉言。
盛嘉言见她半天不发一言,终于忍不住问:“那人到底是谁?”
“你就别管了。”
徐敬暔什么时候知道寻寻的存在的?任司徒完全不敢想象。她现在只觉得头痛,只能坐在台阶上,揉着自己的脚踝。
盛嘉言沉默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