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无论是太医院郭少本那边的留心观察,还是暖秀宫内小康子等人对煎药之事的万般留意,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子衿不免有些焦急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将此人揪出来,始终是如梗在喉,寝食不安。”
“说来也奇怪,郭太医那边相安无事,咱们宫内也没任何异常。”水漾也很是疑惑,她想了想又安慰子衿道:“娘娘也不要过于着急了,按日子算这十包药还没服完,总得到下一个十包药送来之前,才会有什么动作的。”
子衿一想也有道理,便也就有些微微释然,点点头,道:“那就先等等在说吧,告诉小康子还得留意着院子里的人,若是有吃里扒外的人混在里面,那咱们以后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这样的人坚决容不得。”
“是,娘娘。”水漾一脸肃然地颔首道。
到了黄昏时分,一连下了几天的秋雨终于停了,秋雨过后,虽然温度似乎又凉了一些。但是难得见到太阳的天空突然大放异彩。不但那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如火焰一般嫣红,倘若仔细观看,更会看到那云絮在空中缓缓飘动,整个人似是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中。
渐渐的,有一片极美的晚霞浮上天边,像一匹上好的锦缎自天空倾泻而下,好生灿烂,流丽万千。
季子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眸迎着即逝的霞光。不由喃喃道:“夕阳吻地的轻响,划分了白天与黑夜。于是,投林的倦鸟,也便如诗人焚烧的诗稿,载着夕阳的殷殷血焰归去了……”
“是谁在那里伤春悲秋啊?”她为眼前这迷人的景致所着迷,就连夜未央悄悄自身后走来。却都浑然不知。
直到他的声音传入耳底,并且将自己的薄丝披风卸下,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她才蓦然转头,继而迎上一脸的笑意,微微欠身:“皇上来了怎么不叫我,我竟然一点都没听到脚步声呢。”
“你在那里对着晚霞大发感慨,留神注目,哪里还留意到朕来了。”听他的话。似乎是有点和晚霞争风吃醋的味道。
子衿不由得笑出声音,身子一歪就靠上他的肩头,柔声道:“皇上就会取笑我,今日怎么这般早,折子可都批完了?”
“完了。”他简单一答,顺势搂上她的肩头,碰及她的双手之时,不由眉头一蹙,急道:“手上这样凉?”
季子衿就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低头乖乖道:“许是在外面站得久了。”
夜未央嘴角微微翘着。眼睛却是瞪着她,关切道:“晚霞虽美,也得顾着身子。瞧你穿得这样单薄,还站在风口上吹着,真是让朕心疼。”
她撒娇地扯上他的大手,吐着舌头调皮一笑:“霞光太美,竟自忘了。”她瞧着夜未央还有再说水漾两句的意思,又赶紧补充道:“是我非要多看一会儿的,不关她们的事。下次再不这样了。子衿知错了!”
夜未央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也就又怜又气地笑了。
“皇上我们进殿用饭吧。”她赶紧借机转移话题:“今儿小厨房烧的菜好像不错。我闻着就香呢!”
他瞟她一眼,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哼道:“这次朕就饶了你。”说罢又横了水漾和如意一眼。气道:“这次也饶了你们,下次再让娘娘到外面吹风,朕都把你们卖给老头子当小妾去。”
水漾和如意知皇上在说笑,但毕竟也是皇上,当即是又笑又怕,忙欠身说:“不敢了!”
两人这才相扶着行进殿中,水漾和如意急急忙忙地布菜摆饭,又有人侍候着夜未央和子衿卸衣净手,两人这才双双落了座。
水漾摆上的第一道菜是清蒸鲈鱼,夜未央“咦”了一声奇道:“你们娘娘不是不爱吃鱼吗?总说那腥味她受不了,难道是现在胃口变了?”
水漾就笑道:“皇上,不是我们娘娘胃口变了。而是娘娘说这清蒸鲈鱼是最补身补脑的菜,吃了对腹中的龙胎好,虽是不爱吃,但也总是每餐都吃上两口。”
夜未央目光闪烁,拍了拍子衿的手,道:“真是难为你了。”
子衿也笑:“皇上,你又怎知我不是乐在其中?”他执起筷子,刚刚给夜未央挟了青菜放在碗内,就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说话声,她脸色微愠,扬声道:“谁在外面?”
“娘娘,是张公公来了,来找皇上的。”外面传来了小康子的声音。
“张一,有什么事吗?”夜未央问。
张一急急在门外说道:“皇上,启祥宫辰妃来报,说婉才人突感腹痛,恐怕是要生了!”
“婉妹妹要生了?”子衿又惊又喜,放下筷子拉上夜未央的手臂就道:“哎哟!前两日婉妹妹还急得不行,问我腹中的孩子怎么还没动静,这才不过两日就要生了。皇上,我们快去瞧瞧吧!”
夜未央看着她一笑:“怎么看你比我还高兴?”
子衿莞尔:“我是为皇上高兴,因为皇上又可以多一个皇子或公主了,也为婉妹妹高兴,她终于当娘了。”
夜未央瞥着她的肚子,笑道:“你不是也快了。”
子衿只是咯咯地笑着,拉了夜未央出了暖秀宫的大门。
但是行到启祥宫大门时,却是谁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元婉在里头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早已传进他们的耳中,只听得人心惊肉跳,战战兢兢。
二人快速进了大门,院中辰妃忙迎了上来请安:“皇上金安!”
子衿也忙上前给辰妃行礼。辰妃一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