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辉当然知道母亲说的有理,可是想到要离开母亲,他分外不舍:“那也用不着现在就去啊,过两年不行么?母亲,我不放心你。我若走了,你身边哪里还有个知冷知热的呢?父亲他那样子实在是……”
吴王妃看看儿子懂事儿的样子,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人啊,快活不快活的要看他在意的是什么。我呢,最在意的就是你了,只要十二郎你过得顺顺当当的,母亲自然就觉得快活了。”
杨艳辉听吴王妃这么一说,越发地难过,他扑倒母亲怀里哭道:“娘,娘,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可我怎么舍得。”
“舍得也得舍得,舍不得也得舍得!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吴王妃斩钉截铁地说:“他都快六十岁了,他还能关照你几年?你早点去国子监早点从国子监里出来,你父亲也好赶紧给你安排差事!若是万一你父亲不在了,你再想出头,那可就难了!”
杨艳辉听到母亲提起父亲来,越发难过。他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却是个好父亲,对他一直十分的疼惜,想到父亲年岁不小,身体也不算好,杨艳辉越发地心酸,而且若是父王不在了,母亲就真的只能靠着他大哥过日子了。纵然规矩所限不会遭什么罪,可想过的痛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过去的话可能还有点可能,吴王妃跟先吴王妃所出的几个嫡子关系很不错。可出了十三娘这件事儿以后,怕是再想回到过去的关系,就难了,毕竟世子还是挺疼这个妹妹的。
杨艳辉心中烦乱,越发地想哭,却听吴王妃笑了起来:“你也别光顾着难过,我这里还有一件好事儿呢,你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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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一早醒来,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她年纪小,身体又不差,从来都没啥毛病,这会儿脑袋嗡嗡的,只有一个原因:她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居然这就算定亲了!
虽然经过一夜的缓冲,秦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定亲的对象居然是那个小屁孩儿杨艳辉!这个世界太无理取闹了。
琥珀给她端了水过来,秦昭双手向盆里伸去,却听见叮的一声撞击声,她低头一看,却是手上的镯子碰到了盆沿儿。秦昭看看手上的银镯子,叹了口气,把手从水里拿了出来,接过布巾擦干,然后伸手把那银镯子摘了下来。
琥珀见她摘镯子,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姑娘准备带一辈子呢!居然摘了?”
秦昭闷闷地说:“关扑的彩头,带着觉得兴头好,可现在手腕子粗了,带着觉得不合适了。”这银镯子从到了她的手上,隔三差五就要摘下来擦擦,镯子看着崭新崭新的。秦昭叹了口气,让琥珀把那镯子塞到首饰盒里了。然后她又看看另一只手上的镯子,觉得很头疼:这个镯子当初带上去的时候就有点儿费劲儿,现在她的手大了一圈儿,死活都摘不下来了!想要摘掉它,恐怕只有把镯子砸碎了。虽然这镯子称不上什么珍品,可好歹也是个正经物件,好好的,秦昭哪里舍得把它砸了?只得这么凑合带着,想着有朝一日自己阔气的不在乎这点钱了,又实在腻了这个镯子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