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听周瑜说的这么轻松,又问道:“以你之意,莫非欲投徐州高云?”
周瑜笑了笑,“非也,高云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势已如中天之日。麾下智谋之士、勇武之将车载斗量,不可胜计。叔父与高云又素不相识,若去投效,一来不知心腹、二来又无功绩。恐怕高云未必重视,故而非所宜也”。
周尚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则,以你之意,将欲何往?”
周瑜又道:“如今天下,至强者属高云。其次曹操、刘表、刘备皆有王霸之资。曹操地居兖、豫,与高云为邻。高云若扫平袁绍,曹操必首当其冲;而刘备居于两川,路途遥远,又素昧平生。若往投之,吉凶未卜;所剩者,荆州刘表耳。
近日,刘备兵屯巴东,战事一触即发。刘表曾屡次寄来书信,邀侄儿前往辅之。因听闻孙策举旗起事,侄儿念及故旧交情,曾想辅佐于他,故而未曾应允刘表。不想孙策竟进逼叔父,欲图丹阳。全不念昔日八拜之交。既是如此,便系仇敌。侄儿欲投荆州刘表,日后得机,必雪眼下之耻!”
“好!”,周尚拍案而起,“你向来足智多谋,往投刘表,必然无错。事不宜迟,叔父即刻打点,今日便走”。
周尚也是个果断之人,定了计议,即刻聚集家眷,收拢金银细软。传令四门挂起白旗,同周瑜一起,出门献城。
孙策捉刀跨马,立于城外,见周瑜领周尚一家老小来到。下了坐骑,对周尚和周瑜各一抱拳,说道:“周大人、公瑾,非常之时,迫不得已,二位莫要见怪”。
周瑜笑了笑,“孙公说哪里话来,承蒙活命,感激不尽,焉敢有他。望孙公信守承诺,放在下并叔父一家离去,瑜不胜感激”。
孙策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十分的不忍,说道:“公瑾,吾非不义之人,今日之事委实情非得已,望请海涵。公瑾乃当世奇才,胸中韬略胜愚兄十倍,如今却在庐江任一微职,岂不有负胸中才学。望公瑾能留在此处,与我共铸大业。为兄愿与你福祸同当、荣辱与共,亦不负当年金兰之情,不知公瑾意下如何?”
周瑜看了看孙策,双眉一皱,旋即消失,微笑道:“多谢孙公盛情,只是周瑜粗陋之辈,才疏学浅,委实不堪以用。孙公英雄豪气,必然有智勇之士辅之,何愁大业不成。瑜虽居荒僻,亦遥祝孙公壮志得酬。如今叔父身体不适,瑜即告辞,还望孙公准行”。
孙策双眼有些湿润,知道他和周瑜的情义,到这里算是结束了。也就不再多说,翻身上马,传令放行。
吴氏夫人听说孙策把周瑜放走了,勃然大怒,斥责孙策道:“周瑜乃非常之人,既已反目,岂可纵去!?汝速派兵马,追上周瑜,就地格杀,以绝后患!”
孙策虽然不敢忤逆母亲,但是也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来。领着一队兵马出城,假装追了一程,便回来向孙母回报,说没有追上周瑜。
孙母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虽然猜到是孙策故意放了周瑜,但也无可奈何。长叹一声,转回后堂去了。
周瑜此时已经摸不清孙策的为人了,恐怕夜长梦多,带着周尚一家老小,急速离开。也不回庐江,直接赶奔荆州,来投刘表。
周瑜的才名很大,尤其是在江南,几乎是妇孺皆知。刘表听说周瑜来投效,大喜过望。传令排列仪仗,亲自出迎。
周瑜自此投身刘表麾下,拜为治中,录兵曹事,执掌荆州军政大权。
孙策占据建业,尽得丹阳府库钱粮,声威大震。使程普为先行,起兵五万,攻打吴郡严舆。
鲁肃献计道:“主公兵势浩大,严舆惊惧,必然向会稽王朗求援。新都郡位于会稽西邻,太守吴奎老迈无用,又兵丁稀少,马到可破。若先取新都,屯兵固守。王朗害怕主公兵出新都而袭其后,必然不敢再发军援救吴郡。主公亲率大军征讨严舆,必可破之。如此一来,王朗势孤,会稽唾手可得矣”。
孙策抚掌称赞,使祖茂领兵两万,急取新都。新都郡太守吴奎年已七十挂零,膝下无子无女。近年又增痼疾,卧床不起。突然听闻祖茂大军临城,一惊之下,死在床笫。
新都兵曹自知寡不敌众,开门献城,率众投降。祖茂兵不血刃,取下新都。孙策闻信大喜,就使祖茂屯军固守,牵制王朗。
王朗闻听新都被祖茂所得,屯兵两万在彼,果然惊惧,不敢轻动兵马。
严舆兵少,自付不敌孙策。便集合兵马,坚守吴郡,等待王朗援军。
孙策亲领五万大军,围了吴郡城池,发兵马四面攻打,一连数日,各有死伤。吴郡守军渐渐畏惧,士气堕尽。严舆不见王朗兵来,知道事情有变,心下越发不安。
次日,孙策亲率兵马攻打吴郡西门。严舆在城楼上望见孙策车盖,乃大呼道:“孙伯符!且休动兵马!吾严舆有话说!”
孙策正在指挥攻城,突然听到城楼上大喊大叫,便暂时息了兵戈。驱马直到城下,指敌楼喝道:“严舆!死在眼前!还有何话说!?”
严舆在城上冲孙策一拱手,说道:“孙将军,我若献出城池,可活命否?”
孙策大笑,“哈哈哈哈,真乃痴心妄想!汝兄严白虎昔日攻伐长沙,致使吾父兵力分散,死于歹人之手!今日正要手刃仇人!岂肯放过!”
严舆一听这话,汗珠子都下来了,连忙说道:“孙将军此言差矣,昔日出兵长沙时,在下亦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