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真是我表哥吗?”对于已经过世多年的江氏,许攸的感情并不深,更多的是好奇,那到底是多么美好的女子,能让雪爹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宁可膝下空虚无人继承,也不愿续弦。那么美好的江氏,却有这样无耻的兄弟和侄子,实在是让人唏嘘。
赵诚谨安慰地抱了抱她,“不管那是谁,终究是别人,与你无关。”
为了午饭着想,他们干脆又回到了河边,继续烤了几条鱼。起初他们饿得狠了,吃什么都觉得美味,可这会儿再吃这种没有添加任何佐料的烤鱼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了,茶壶倒还吃得香,吃完了一条还摇着尾巴再问着要,许攸索性把手里的那条也给它了——反正晚上他们应该就能回家了。
好像是为了证实她的想法,午饭后,河边的景色好像开始有了些变化,先前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踪迹,只余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阳光无遮无拦地照进来,四周亮堂了许多,甚至连溪水好像都清澈了。
许攸推了推在在树下瞌睡的赵诚谨,“快起来,变天了,我们是不是能回去了。”
赵诚谨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没反应,反而忽然翻身把许攸压在身下,借着刚起床的劲儿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眯着眼睛小声道:“再等等,不着急。”
真出去了,一堆人围着,连看一眼都不容易。虽说他们俩马上就要成亲了,可这不是还有十来天么,这回一出去,恐怕十几天都别想见着人,所以这会儿赵诚谨还有点舍不得离开这林子。
他这几年个子飞长,胳膊长腿长,把许攸往身下一压,她根本就没法挣扎。既然她挣扎不开,索性就不动了,眉目带笑地看着他道:“你想干嘛啊?”
“你说呢?”赵诚谨语气暧昧,越凑越近,很快的,两个人便鼻息相闻,唇瓣眼看着就要碰到一起,许攸忽然把脸色一整,低声道:“我爹来了。”
赵诚谨哪里会信,闻言还笑起来,亲昵地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把,又要压下来亲她,结果,他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压抑的咳嗽声。赵诚谨全身的肌肉顿时就僵硬了,他几乎是一瞬间就从许攸身上弹了起来,几乎来不及整理衣服,心神不宁地悄悄朝雪爹看了一眼,立刻就被他那阴沉的眼神给吓得两腿发软,顿时生出一种拔腿就逃的念头。就连茶壶都有点紧张,低低地呜咽了两声,躲到赵诚谨身后去了。
“阿爹。”许攸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算她再怎么厚脸皮,被亲爹看到这种场面,终究是尴尬的。她朝赵诚谨责怪地狠狠挤了挤眼睛,明明早就提醒他了,这家伙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可不就被雪爹给逮个正着。
不过,就算真把他们给戴了,雪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们,遇到这种事,尴尬的可不只是两个年轻人。
雪爹狠狠地用目光把赵诚谨凌迟了一番,这才沉着脸朝许攸道:“走吧,我们回去。”
许攸立刻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他身后,走了几步,又回头朝笔直地站在原地像棵小白杨的赵诚谨做了个鬼脸,小声道:“快走啊。”
赵诚谨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来,他倒是想跟雪爹道个歉认个错,可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到底该说什么好,有些事情,还真是只能做,不能说……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森林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四周的树木和花草也都是他们经常见到的样子,许攸咳了两声,小跑到雪爹身边,挤出笑脸没话找话说,“阿爹你什么时候进的林子?”
雪爹斜睨了她一眼,凉凉地道:“跟在顺哥儿前后脚进来的。”他顿了顿,又有些不高兴地道:“你跟阿初真是长本事了啊,出了这么的事不第一个通知我,反而去叫不相干的人……”他巴拉巴拉先把许攸骂了一通,许攸表示很委屈,她明明都陷进林子里出不来了,怎么这事儿也赖她。
至于赵诚谨,他被雪爹一句“不相干”的人打击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茶壶跟在队伍最后头一点声儿都不敢发。
半路上瑞王府的护卫陆陆续续也找了过来,见赵诚谨和许攸都还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旋即又一脸关切地过来问情况,甚至还有几个素来会拍马匹的,笑呵呵地道:“……到底还是世子爷与世子妃心有灵犀,我们一进了林子全都迷了路,也就世子爷能找得到人……”
雪爹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阴凉如水,那护卫立刻就卡住了,“嘎——”了两声,悄悄匿了。
出了林子,小绿居然早就已经回来了,一见他们回来,立刻激动地往许攸身上扑,嘴里还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响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阿初也高兴得都快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冲过来迎接,而是怯怯地看了雪爹一眼,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大伯”。
许攸估计他前两天就已经被雪爹虐过一回了。
孟家早就已经备好了马车,吃的喝的都有,小环和小玉都在养伤,马车里伺候的是雪爹另挑来的两个丫鬟。许攸这两天担惊受怕的,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其实早已不支,只是先前在林子里一直撑着,这会儿出来了,立刻就受不了,躺到马车上就睡着了。
至于赵诚谨,为了挽回自己在雪爹面前的形象,还是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