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之中,有得到消息的人细细与慕容祯禀报。
慕容祉颇是意外地道:“如此说来,云罗公主出面掌管后宫了,还将五弟、六弟两家接到了重华宫安顿?”
早前,兄弟几人还在担心慕容祮、慕容禄的安危,要是硬撞辽王府不成,虽还有几日,可惹恼了辽王世子,指不定就把人给杀了。
慕容祉看重慕容禄,慕容祯也是如此,若是在这场大风暴中牺牲了两个弟弟的性命,就算他登基,也是一种遗憾。
慕容祯道:“有云罗看着他们,本世子可以松一口气。”
他了解云罗的性子,一些事不做便罢,一旦决定了,就定会倾尽最大的努力,就如同她报复神宁夫妇。
来人回道:“公主将后宫安排妥当,又令钱慕儿、易嬷嬷协助周婕妤、吴才人,前朝又令户部配合礼部做好国丧大事,竟也是安排妥帖,早前辽王世子不好过问的,她一出面全都妥帖,就连后宫诸人也大加赞赏。”
这会子云罗令周婕妤、吴才人二人打理,又派了郑嬷嬷相辅,而郑嬷嬷正因为辽王世子逼问遗诏的事胆小慎微,生怕丢了性命事小,累及全家事大,在这当口,云罗给她解危,她也是事事尽心。
前朝那边,户部的官员早前就与云罗有接触,颇是敬重云罗担又多少了晓一些她的性子,配合礼部做好国丧大事,早前只太极殿、议政殿等几处宫着白袍。
只半天时间,整个后宫众人或穿素衣、白袍,内侍一律腰缠白绫,宫娥一律头戴白花,个个弃了太鲜艳的衣装换成清雅素衣,为昌隆帝、郑贵妃戴孝,就连御花园里也张挂出一盏盏白灯。
白幡飘扬。祭旗映天,宫内一片素白,就连众臣一入太极殿祭拜,也明显感觉到和之前不同的气氛。
黑衣人道:“云罗公主令户部官员又宫人彻查了内务府近三年的账目。处罚了一些弄虚作假的内务府女官、内侍,在后宫树了威严,全宫上下更是以她马首是瞻……”
云罗不屑打杀,定是周婕妤查出账目有差,这才动了杀机,人,原是周婕妤处置打杀的,周婕妤敢这么做,是因为她后面有云罗支持。他微微一笑,在这当口。她选择了大胆的迎接困难,没有逃避责任,反让他觉得换赏。
她守住后宫,便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云罗你定是猜到我没死。甚至也猜到我布了一个惊天棋局。
慕容祯道:“蜀郡、辽郡、湘郡那边如何了?”
亲王爵是世袭的,每一代降一级王爵,而到这代时,亲王全是昌隆帝的兄弟,亲王之后是郡王,封地减半,再是皇族一等候爵。然后是二等候、三等候,若立有功劳,便可特封,可从候爵升为郡王、亲王,若无甚功劳,便照例袭爵。
慕容祉道:“大哥。蜀王府已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湘郡、辽郡已各密调五万人马驻守,应无大碍。”
慕容祯微眯着双眼,“是得好好谋划如何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他说的不仅是京城、皇宫,但所有伤亡、损失要降到最低,就不是一件事易事。他得等,更得等满朝文武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他要看清这些人哪些为敌,哪些是友?
云罗坐在窗前,看完百乐门送来的几份公文,接过易嬷嬷递来的茶水。
小谭子来报:“公主,重华宫那边,六公子大吵大闹,与看守的护卫吵起来了。”
云罗搁下茶水,吐了口气,“去重华宫。”
重华宫里,东偏殿住着五公子一家,西偏殿住着六公子一家。
远远儿地就听女人的哭声,竟似六公子的嫡妻李氏,又有栀香抱住了六公子的腿,六公子气得手舞足蹈:“放开!放开我!大哥、四哥被害了,我得出去,我要找广平王报仇!我要找辽王世子算账……”
东偏殿里,五公子急得来回踱步,几名妻姬巴巴地看着他,自被辽王世子所抓,连带着她们也是提心吊胆的。
外头传来一声:“云罗公主到!”
六公子一听,厉喝道:“快放开我!”
栀香摇头:“不放!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奴家也不要活了,呜呜……你已经身受剑伤,再有个好歹,呜呜……”
六公子气得跺脚,想打女人,又忆起慕容祯和慕容祉就他打女人的事训过几回,扬起的手又落下,“我找公主商量,大哥那么喜欢她,大哥死了,她得替大哥报仇。”
栀香与李氏这才撒手放开。
六公子一个转身迎上云罗,正遇了个照面,云罗看着一屋子的女人,抹泪的、惊魂未定的……一眼就辩出其间六个打扮不俗的女人,她们皆是六公子的妻妾,其间怀有身孕的李氏越发醒目。
五公子从一边过来,抱拳唤声:“拜见公主殿下!”面露怯容,他原就担心,而今又被软禁。
云罗在大殿贵妃椅上落座,抬手对左右道:“我与五公子、六公子说说话,你们都各自去忙。”并没有说要他们退下,这些服侍的宫人里,只怕有辽王世子的人。
有宫人奉了茶点,云罗示意二人走近,提高嗓门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顺变。”
六公子一听这话,立时就道:“大哥生前,待你最好,你怎么可这样说?你得替他报仇……”
云罗声若蚊鸣:“一会儿你们看到什么字,都不要叫嚷出来。”又提高嗓门道:“他人都死了,难道你们也要一起寻死,现下辽王世子是储君,你们要敬他。”心里却暗骂:辽王这位置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