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祯在回京途中“遇刺”,就连辽王、蜀王都难辩孰真孰假,他巧妙利用两派人各自的私心,谋设了一个局“遇刺”,更让他们以为豫王伤重,慕容祯已死,他们可以争夺帝位。
一切皆在他的布局中,唯有一人不在其列,她便是云罗。
她会明白他离开时说的那些话么,会知道一切都是他的布局,只因她身边的人太多,为防万一,他不可对她尽数道破。
“报——”一个不高却带着磁性的声音大喝一声,慕容祯立时回过神来,慕容祉道:“有什么事快说!”
来人抱拳道:“世子,辽王世子领着大内侍卫包围了京城豫王府,抓走了五公子、六公子和众女眷。”
慕容祉紧握拳头,唤声“大哥”,面露忧色,“他想干什么?五弟、六弟只是庶子,难不成还想杀人?”
慕容祯定定心神,微蹙额头,“慕容禃是以为遗诏在豫王府,又担心豫王府的人会和他抢帝位。”
来人答道:“将五公子、六公子带到京城辽王府后,他们确实在四下翻寻起来。”
除了找遗诏,再没有别的解释,但除掉豫王的后人,无意是最稳妥的法子。
书生笑道:“若非世子英明,一早布下了与四公子诈死、佯死之局,只怕……”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肯定会是一场大风暴。
若令暗卫救一人、两人容易,可五公子、六公子的女眷、妻妾皆被辽王世子抓获。
慕容祯这一次又失算了,他以为辽王世子不屑对付不构成威胁的庶出豫王府公子,可现下他抓了五、六公子。
云罗躺在绣帐,夜万籁俱寂,她的思绪却已飞得太远。
慕容祯此刻到底在何方,他取的是帝位、天下,又忆起当初说出劝服慕容祎竞逐帝位的话,他竟志在必得。认为那早就是他的东西。
昌隆帝手里还有百万雄师的兵符,这个为甚不曾有人提过。
辽王世子杀了蜀王世子后,便令宫人在贵妃宫、太极殿四下寻觅遗诏和兵符,依旧无果而终。
不知不觉间。她沉沉地睡去。
次日,云罗令袁小蝶出宫一趟,说的是去公差房取公文,实则去谢家、百乐门分堂及京城豫王府转了一圈,见四下平静,袁小蝶取了公文回到宫中。
“谢老爷说,让公主安心,谢家上下安好,这几日凌家、我嫂嫂侄儿等也住在谢宅,虽然挤了些。但大家住在一处彼此也有过照应。”
海棠接过话,一面布摆着糕点,一面笑道:“如此门主就安心了。”
袁小蝶继续道:“全京城的百姓都在传,说豫王世子与豫王府四公子身亡了,辽王世子登基后。便要娶南安郡主、李筠竹又萧初雪入宫为妃,只是李筠竹说什么也不同意,放出话来此生非广平王不嫁。护国公无奈,只得将侄女许给了辽王世子为贵妾。”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城权贵怕有一场劫难了,嘉勇伯府……”云罗顿时止住话,没再说下去。
萧众望为了全家安危。先是与蜀王府示好,如今又成了辽王的人,无论在哪朝哪代,这种见风使舵之人,都会被人小瞧。
无论是护国公、安康大公主还是嘉勇伯,看重的都是做皇亲国戚。而非真心要嫁给辽王世子,他们要嫁的是未来皇帝。
袁小蝶道:“听说豫王在洛阳遇刺,豫王妃与浩公子回了洛阳,昨晚辽王世子抓了五公子、六公子及女眷们,那么多人只将他们关押在辽王府一处极小的院子里看押着。抓人的时候,六公子要反抗,被人给打伤了。”
慕容祯当真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在他布局之前,早就想好应对之法,慕容祉被救,可他却没保护好五公子、六公子,难道只因他们是微不足道的庶子?不,不可能,以她对慕容祯的了解,他是一个极重手足情的人。
云罗的心乱了,慕容祯现下何处?“小蝶,辽王世子不会伤害他们吧?”
袁小蝶垂首,“门主还得想法才行,听豫王府的下人说,昨晚抓人时,动静很大,六公子受了一剑,听说伤得不轻。”
那么,辽王世子是动了杀意。
昨晚是何情形她不见,但六公子伤得不轻就是事实。
小谭子一路快奔,站在花厅门口道:“禀公主,辽王世子到。”
“有请!”云罗吐出两字。
辽王世子穿着一袭紫红色的蟠龙袍,头戴束发银制王冠,齐眉勒着嵌翡翠的紫红色抹额,容光焕发,眉梢含笑。
云罗款款欠身,他亦抱拳轻呼:“云罗公主昨晚可睡得好?”
辽王世子长身而坐,云罗亦落坐,宫娥奉了茶点。
“今晨请钦天监选期,六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朕欲在这日登基。”
朕,他还没登基呢,居然就自称为“朕”了。
云罗心下暗自盘算着,六月初八不就是五日之后么,这是否也太快了些,“近来天气炎热,皇上和郑贵妃的不易久放,还得尽早出殡、下葬。”
辽王世子身边的太监凑过来,道:“此事已令韩德妃娘娘与礼部操办。”令韩德妃操办昌隆帝的后事,也就是说,辽王世子要重用韩家人。
云罗捧着茶杯,动作优雅地浅呷一口,“郑贵妃生前希望能与皇上同葬,不必让旁的嫔妃殉葬,留下来的嫔妃或送往甘露寺出家,或留在寿宁宫终老,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他尚未登基,如何担得“皇上”,更担不得“陛下”二字,云罗也只能尊称他为殿下。
辽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