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的冬日,沁骨的寒冷,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暖意。北方的这座城市,即使白天里沐浴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并不那么的温暖。更不必说吹着阵阵夜风的晚上。
八/九点的光景,其实算不得晚。可如若是在老家的农村,乡里乡亲们肯定早早就洗漱好睡下了。然而颠簸游移在这繁华喧闹的大都市里,总是迥异不同的。
一身坦胸露背清凉装的吴媚儿画着几乎看不清真实容貌的大浓妆,身姿妖娆的倚靠在街头的灯柱上,毫不避嫌的冲着过来过往的行人不时的招招手,早就练就熟练的妩媚笑容无不透露着令人生厌的虚假。
吴媚儿所站的这条街虽然并非地处繁华闹市,可也少不了路人。不停的有男人拿眼神扫过来,吴媚儿好似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动作妖/媚的朝上提了提裙摆,现出白皙诱人的细长美腿。
她在这条街已经呆了三年,白天里从来不会出现。每到夜晚的时候,她就会准时准点的站在这里。身边到处都是闪耀人眼的灯红酒绿,令人浮想联翩的靡靡之音传进耳里,这儿......就是吴媚儿工作的地方,酒/色一条街。
在各色灯光的照射下,她的眼神渐渐开始迷离。今天是她站街的最后一天,也是她这三年来赖以生存的唯一机会。她知道她的钱很脏,可除了这种法子,她实在想不出其他途径来满足那个男人日渐增长的贪欲。
临近十点,吴媚儿还是没有等来客人。三年,经常到这条街来消遣的男人们都认识她,早就没了最先的新鲜感。哪怕她真的很漂亮,身材很丰满,床上功夫......也很厉害......
吴媚儿已经一个月没有接客了,身上的那点钱早就被那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一分不剩的收刮干净。而今夜,注定了她的计划即将得以实施。
转身离开所谓的工作岗位,吴媚儿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失落。一步一步走回那间不大的出租屋,吴媚儿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坚定,眼底的冷芒却是越来越犀利。
她是在一个月前检查出得了无法医治的脏病的。得知医生诊断的那一刻,吴媚儿的世界彻底的崩塌了。不管不顾的蹲坐在医院门口的地上,哭的歇斯底里,伤心欲绝。
也就是在那种狼狈不堪的境地下,吴媚儿重新遇到了李硕。彼时的李硕一身笔挺的军装,严肃坚毅,目光冷冽。李硕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气质极好的年轻女人,一看便是有修养、有内涵的知识分子。女人手中牵着一个漂亮如洋娃娃的小女孩,笑颜如花,可爱无比。
“爸爸爸爸,外公住那间病房?我要去找外公。”不知为何突然停下来的小女孩眨巴着疑惑的双眼,梳着的两条羊角辫翘啊翘,活波又俏皮。
“暖暖别闹,爸爸有事,妈妈带你去找外公。”颇为诧异的顺着李硕的视线看向蹲坐在地上的吴媚儿,女人没有胡搅蛮缠的当众质疑,而是格外体贴的弯腰抱起小女孩,先一步走进了医院。
吴媚儿能感觉到女人不时回头望过来的打量眼神,那眼神不带任何恶意,徒有无尽的疑惑。可是吴媚儿就如被当众扒光了衣服般,浑身上下满满的不对劲,脸上亦是臊红的厉害。
吴媚儿从没设想过这一辈子还能再遇上李硕,更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被李硕撞见她最难堪的一面。四年前她刚认识李硕的时候才十九岁,刚刚高中毕业。而高考成绩,着实优异。
就如农村里蹦出来的金凤凰,吴媚儿有的是资本骄傲得意。哪怕她家里拿不出钱供她上大学,哪怕她爸妈为着给儿子筹办彩礼将她贱卖给了当兵的李硕。吴媚儿依然时刻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心态,从来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美艳不可方物。
那时候的她心比天高,总是不甘心为了区区三千块就委身于当兵的大老粗李硕。她自认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也向往着更好的未来。为着逃出牢笼,她愿意背负骂名,奉献所有。
因着当兵的关系,李硕结婚不到三天就回了部队。而吴媚儿这个连手指头都不肯让李硕碰的新娇娘,独自一人被留在了老家。
李硕一走,便是杳无音讯。吴媚儿也不是甘于寂寞的性子,没几个月就偷偷跟着一个考上大学的高中男同学离开了家乡,背弃了她与李硕只是名义上存在的婚姻。
然而因果循环,离开家乡的吴媚儿也仅仅只过了不到一年的美好生活就跌入了谷底。那个将她带离家乡的男人,在终于花光了从家里骗来的所有的钱之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让同寝室的另外一个男生爬上了吴媚儿的床......
那是吴媚儿第一次接客,饱受屈辱,绝望而黑暗。她拼了全力的挣扎,换来的却是蛮横的殴打。当平日里总是对她和颜善目的所谓朋友粗暴的闯进她的体内,吴媚儿的心陷入了冰窖......
凡事有一就有二,吴媚儿之后的命运就如扭转了的命盘,自此之后暗淡无光,只余不见光亮的漆黑。
看着眉眼间显然带上了不该有的风韵的吴媚儿,李硕眉头紧皱,嘴唇抿紧。握紧的拳头强忍着怒气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
在李硕的紧迫逼视下,吴媚儿无声的动了动嘴唇,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样肮脏不堪的她,还有何颜面出现在他面前呢?就算他打她一顿、骂她一顿,也是应该的。
李硕当然不会打吴媚儿,也不会骂吴媚儿。当苦苦寻找了四年的妻子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甚至找不到言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