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的书读得挺不错,贾赦一直都想要显摆一下,只是他的那些朋友都属于颇不靠谱的,家里面的儿子就更不靠谱了,就算是过去和他们显摆了,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口舌,意义不大,还好,他很快就得到了机会。
张氏刚刚提起自己母亲蒋氏的生日,他就急忙应承道,“岳母的寿辰,我们自然是要备好了礼去的。”
这是张氏第一次看到贾赦对于去张家这么高兴,心里不免觉得有几分奇怪,“大爷不是一直都不是太喜欢去张家吗?”她现在是能拿在手里的东西都拿在手里了,没有拿到手的,她也不觉得靠讨好贾赦能够拿到。对于贾赦,也早就死了那些小儿女情长,说起话来自然也稍显不客气了些。
张嬷嬷的话虽然听着不舒服,但却非常实在,“奶奶是做妻的,只要张家在,哥儿在,奶奶的日子便不会难过,对于大爷,只需相敬如宾便好,若是真的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计较,不免失了身份。”
贾赦原本是极不喜欢见到张氏的两个哥哥的,毕竟那二位都极会读书,与贾政这种嘴把式是不一样的,都是已经取得了功名的人,特别是大舅兄,堂堂状元郎。贾赦面对这两位舅兄的时候,总觉得浑身发毛,好像自己矮了一截,各种不适应。还好他现在也有了一个会读书的儿子了,脸面什么的,可以让儿子来挣了。
“我何时不喜见岳父岳母了。”贾赦反驳张氏道,“这等不孝顺的话,日后可莫要再说了。”
张氏虽然不大看得上他,但也不会和他顶缸,悍妇之类的名声,她是不能要的,“大爷既然要去,那我便使人过去说一下,因不是整寿,家里便也没有准备大办,只是邀几个亲戚一同吃顿饭罢了。只我今日问了太太,说是身子不好,怕是去不得了。”
史氏的身子其实好极了,从来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但是一旦遇到了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推脱身体不好,其实,不过是觉得张家的亲朋都属清流,与她这种勋贵人家长大的没什么话说罢了。
她虽然嘴上经常说她是保龄侯家的女儿,王氏是统制县伯家的小姐,身份上都是了不得的,尤其是比起没有爵位的张家,地位要高些。其实她自己的心里面也是有那么几分清明的,爵位再高,也比不得有实权,有名声,让她很是嫉妒的是,张家偏偏是都有的。
贾赦一听却有些不高兴了,史氏从来都不怎么重视张家这门亲戚,反而对王家很是亲热,他的心里面自然不会想到太多,只觉得是史氏亲近贾政,不重视自己。
“他二婶怕是也去不得了,珠儿不是说身子不适嘛,她照顾珠儿就好了。”别人让他不高兴,他当然也要反击回去,贾政一直都极想与张家两位舅兄搞好关系,这一次,他就偏偏不给他去的机会了,“二弟也要潜心读书,不必通知了。更何况,张家是你的娘家,既然只是一家人吃饭,他们何必再去。”
张氏知道他是又犯病了,但是心里面也不喜王氏出现碍眼,自然乐得听到贾赦说这样的话,乖乖应下,“既然大爷这般说,那我便听大爷的了。”
以致蒋氏生日当天,荣国府去的不过是贾赦一房的人,蒋氏直接把错误归结在了史氏的身上,拉着张氏的手心疼道,“我的儿,都是我当初一时想错了,才把你许进了那等人家里去。”
张氏现在心胸开阔了不少,听到蒋氏这样说,反而安慰道,“太太切莫这样说,他们不愿来,我也不想他们来呢,免得惹人不愉。”
张氏的大嫂黄氏也急忙安慰道,“太太莫要伤心,姑奶奶有了琏儿这样聪慧的儿子,日后定是有大福气的。”
二嫂刘氏自然也不能落人后,“就是呀,今个儿是您的寿辰,如何能流泪呢?”
蒋氏这才收了眼泪,把贾琏叫道身边,“听说琏儿读书是极好的,真是聪慧。”
贾琏内敛的笑了笑,当然,只是他自认为的,实际上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裹着红绫的金童在害羞,刘氏性子开朗,立时便笑道,“咱们琏儿也觉得羞了呢!”
贾琏听她这般说,心里面忍不住狂汗,很想要叫嚣,我这是内敛,也可以算得上是谦虚,和害羞没有丝毫关系呀,二舅妈,您的年纪也算不上大,难道现在就开始眼神儿不好了吗?
当然了,他除非是疯了,否则绝对不会这般说,只能继续腼腆的笑着,听张氏说,“他脸皮儿薄,二嫂可莫要这样说他了,小孩子不经夸的。”
蒋氏也跟着笑了笑,对贾琏说道,“行了,陪着我们你定是觉得无聊了,去前面找你舅舅和表哥去吧。”
这就是和贾家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了,男孩子,就是要在男人堆里长大,若是在女人的裙裾之下长大,如何能顶天立地,像是贾宝玉那种养法,现在是蒋氏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是淡淡的摇摇头,一笑而过。
贾琏现在有两个表哥,一个是大舅舅家的长子张培,比他长6岁,另一位是二舅舅家的长子张均,比他长4岁,两位表哥都已经入了学,最重要的是,身高什么的,绝对不是他一个豆丁能够比得了的。
还好,他还有一个同岁的表弟,是二舅舅家的张坻,现在同样也是个豆丁,也算是能和他做个玩伴,当然了,那都是大人心里面的,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比这些小孩子年长了不知道多少倍,对于‘陪着’他们玩儿,完全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