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之面上还是一片冷然,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眼睛空白的厉害,他觉得自己真的撞大运了,怎么能接连两次都能撞上。
不过他现在不是当时的那个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了,很快恢复了风轻云淡,也没有坐到床边,轻轻的咳了一声,坐到椅子上道:“怎么会这般严重?”其他的妃嫔又不是没来过,怎么也没这么严重的症状啊。
第一次反应剧烈还能说得过去,现在这样子不像是小日子来了,反而像是频临死亡的样子,脸色白的堪比阳光下那一团初雪了。
这样的私密话题谁也不想说,绿意为难的看了齐安之一眼,没有说话。
齐安之本来是想离开的,男人总认为这种东西带着阴秽,女人这种场合最好不要陪在一边,但看着可怜兮兮的乔叠锦,齐安之就觉得心里一软,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翻腾,最后硬是从喉咙里传出一声:“还不快说!”难道非要让他去问太医?
绿意被齐安之这么一吼,颤抖了一下,忙道:“娘娘身体不好,体质阴寒,每次来的时候都比寻常妇人剧烈些。”
齐安之道:“难道每次都这样么?”太医院那群人果然都是吃白饭的,这么久居然都没有点应对的方法么?
绿意道:“院正大人说要慢慢养着。”
齐安之道:“那现在就忍这么?”
绿意不说话,看脸色就是默认了。
齐安之脸色发青,他没有这种经历,不知道到底有多痛,但是看着乔叠锦惨白的脸色也知道不好受。
齐安之又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道:“很冷么?”
乔叠锦咬着下唇不说话,齐安之紧着到:“朕让人多生几个炭盆?”
屋里燃着地龙,寻常人就算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但是乔叠锦这样子明显不在寻常人范围之内,齐安之着实没有这样的经验,看着这无声的抗拒,一时间进退两难。
齐安之这会儿脑子也不太够使,绞尽脑汁也只憋出一句话:“乔将军······”本意是想找个话题,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越发手足无措。
乔叠锦全身都裹着棉被,只露出来一张脸,眼睛因为疼痛有些湿漉漉的,听了这句话,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连酝酿一下都没有。
乔叠锦等眼泪出来之后也觉得自己这样子丢脸,可是一直压抑的情绪仿佛火山爆发,怎么都压抑不下去,尤其今日明明精心准备却硬生生的被意外毁了,让她的情绪起伏更加的大,努力低着头,眼泪流的更快了。
齐安之头更懵了,他见过了乔叠锦昂着下巴无论何时都是高傲无比的样子,也见过欢喜时笑语嫣然的样子,这种濒临奔溃默默的垂泪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美人落泪也是美的,但是齐安之现在实在不想欣赏,想到没想半蹲到床边,道:“怎么疼的厉害么?朕让人马上去叫太医,高升-------”
乔叠锦想都没想的伸出手拉住齐安之的袖子,力道很小,齐安之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齐安之犹豫了一会儿,又示意已经站出来的高升退回去。
乔叠锦的想法很简单,在这些人面前丢人就算了,但是绝对不能再更多人面前丢脸。
说白了,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齐安之暗暗呼出一口气,再度放柔声音道:“贵妃想怎么样。”
乔叠锦哑着声音道:“不准去。”
极度情绪化的语气,甚至因为哭泣还带着一些小娇蛮,齐安之心想,平日里怎么就不这样说话,听的骨头都酥了。
原先的糟糕的心情也散了差不多了。
齐安之安抚道:“不去,不去。”
乔叠锦情绪似乎缓了一些,抬起泪迹斑斑的脸看了一眼齐安之,忽然间再次情绪爆发,好像所有的坏事情都集聚到了今日,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无可挽回的情绪爆发让她整个的人看起来更加的惨烈,齐安之坐不住了,这样下去真没问题吧。
还是叫太医吧?
齐安之想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按照自己想法去请太医,太医不是也说有时候病人有时候太不可理喻。
“皇上请回吧-----------”
齐安之面无表情的看着低着头不看他的乔叠锦,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在生病的时候不可理喻,齐安之不是笨蛋,看着平日里这位贵妃不论身体多差见他的时候除非真的病的起不来,都绝对的着装整齐,脸色倨傲。
现在这是因为·······丢脸?想要赶他走?
齐安之不受控制的想起这个词。
又好气又好笑,随意的扫了眼,看着都垂首肃立的高升绿意等人,道:“都下去。”
所有人无声的退了下去。
齐安之接着安抚道:“要不朕让有经验的嬷嬷来看看?”
乔叠锦却突然道:“皇上是不是很可惜哥哥致仕?”
齐安之脸一黑,没人喜欢要把计划打乱重新制定,齐安之现在才过及冠,有着伟大的理想和报复,也不缺热血,他压着性子向突厥妥协了,但是不代表要让他向着蛮夷妥协。
他几乎是用着满腔的热血来完成了一个庞大的计划,从朝堂到边关,无论它是不是可行,齐安之现在对着它充满了期待。
而且现在的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
在里面,齐安之对乔叠景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男人抱着太多的期望,他在他计划里是浓彩重墨的一笔,而现在这个人突然间毫无转圜余地的退出,以齐安之的城府也有些控制不住。
乔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