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三天三夜的煎熬,黎耀楠踏出考场,看着外面天空灼热的太阳,深深吐了口气,总算是考完了!身心都感觉放松下来,若不是放榜第二天有谢师宴,他现在就想打道回府,从没如此迫切的想家,想儿子,想夫郎,大半个月不见,也不知儿子长大了没有。

拖着疲惫的身体,黎耀楠回到客栈狠狠睡了一觉,一直到放榜那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恨不得能长双翅膀飞回去。

这一天又是吃饭的时候,黎耀楠刚点了几个小菜,黎耀宗就从门外走进来。

黎耀楠眉头一皱,实在不喜欢看见他,倒不是怕了黎耀宗,而是觉得厌烦。

有些人偏偏记吃不记打,一看见黎耀楠,黎耀宗就嘲讽起来:“哟!这么没精打采,该不是没考好吧,某些人当初可是放下大话,我看你如何见人。”

黎耀楠懒得理他,觉得这人腻烦人,简直就像饭后的苍蝇。

黎耀楠这厢不理他,有人却看不过眼了,近段时间,黎耀楠在江南才子当中,唰了不少名望,一位跟他相交言浅的书生出来辩驳,斥责道:“这位兄台也是读书人,说话怎如此咄咄逼人,听说你们还是兄弟,如此习性,简帜耻辱,你可对得起老师的一番教导。”

黎耀宗气急,他发现自己一看见黎耀楠就有些沉不住气,明明他才是家中骄子,明明他才是被人吹捧的那个,凭什么被这小畜生压在头上,他觉得黎耀楠还真是他的克星。

黎耀楠微微一笑,并不理会黎耀宗,只对那位书生说道:“这位兄台,小弟这儿还有位,是否拼个桌?”

“好!”书生也不矫情,说着就坐了过去。

黎耀楠在学子当中名声很好,自强不息,奋发努力,是为落榜举子的楷模。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喜欢他,少部分人心思阴暗,只巴不得黎耀宗说的话能成为事实,黎耀楠若是落榜,那天他放下的大话,便是自打嘴巴,名声肯定也会一落千丈。

不过无论如何,想归想,直到放榜那天,黎耀楠高中第三,瞬间打破不少人的希望,嫉恨,倾羡皆有之,总得来说,黎耀楠真正成为了一名江南才子,名声也更上一层楼。

黎耀楠对这个成绩还算满意,总算有脸回去见夫郎。

黎有侾这次也过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位族兄也成功考中秀才。

当晚众人便相邀饮酒,约好不醉不归。

次日衙门里准备谢师宴,考中秀才的人均要前往,算算时间,正好七月二十四日。

黎耀楠的心早就飞回扬州去了。

谢师宴是在傍晚举行,一晚上没看见黎耀宗,黎耀楠差点有些不适应,问过之后才知道,黎耀宗这次竟然没考中,黎耀楠心情难得愉悦起来,难怪那家伙没有出来蹦达,只希望这次他能消停久一点。

然而,黎耀宗是消停了,有人看黎耀楠却不顺眼,怪只怪黎耀楠名声崛起的太快,掩盖了不少人的风头。

经过多方打探,本次主考官对黎耀楠仿佛另眼相看,这让他们怎能不嫉恨,得到主考官的认同,就可以得到禀生的名额,相当于得到举人的领路牌,凭借主考官的推荐信,可以前往官学念书。

进入官学,交往的不仅是官家子弟,还有真正有学问的人,与仕途的帮助也会很大。

当场,就人开始发难:“耀楠兄看起来心神不定,可是有什么心事?”

明明关切的话语,声音响亮得在场众人全部听见。

作为本次童试的主考官,杨大人皱起了眉头,学子在谢师宴上心神不定,很明显是对主考官的不尊重,哪怕他看中黎耀楠,但这样的行为,也会让他在心里对黎耀楠的印象打个折扣。

毕竟,考中的学子那么多,他也不是非黎耀楠不可,只是见他颇有几分才干,才想拉拢一二。

黎耀楠倒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承认,急忙跟杨大人赔礼道歉,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狡辩,还不如坦诚自己的错误,反而让人觉得光明磊落。

“是学生的不是,还请大人见谅。”黎耀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顿了顿,略显羞涩地说道:“学生赶考前,家中刚生了儿子,心中有些挂念,是以......”

当即就有人笑了起来:“原来耀楠兄是挂念家中娇妻幼子。”

“噗哧!”也有人跟着打趣,笑着说道:“耀楠兄这样可要不得,好男儿当志在四方。”

“哈哈,难得看见耀楠兄一副脸红的模样,改日定要拜见嫂夫人,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大本事,竟把咱们能言善辩的黎大官人都给拿下。”

黎耀楠但笑不语,并不接话。

杨大人的神色缓和过来,心中虽还是有小小芥蒂,但也觉得情有可原。

庄英彦不赞同道:“耀楠兄想茬了,咱们用心苦读,为的便是出人头地,又岂能儿女情长。”

杨大人神色一凝,庄英彦说得是事实,太过儿女情长,换句话来说,就是优柔寡断,这可不是个做官的好料子。

黎耀楠也不跟他辩驳,只坦诚道:“小弟初为人父,难免心中欢喜,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连小家都顾不到,又谈何大家,谈何社稷。”

庄英彦被他的话给堵住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总不能反驳,黎耀楠的说法是错的,这样他又置家与何地,连家都不顾的人,又怎会孝敬父母,那他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有人鼓掌起来,大叫了一声:“好,这话说得好!”

其余人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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