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轩在家等得满心怨念,幽怨的小眼神,看得林致远背如芒刺,对自家男生外向的弟弟无可奈何,果然,弟弟还是没嫁人的时候最可爱。
黎耀楠梳梳洗洗一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几天累倒没什么关系,主要是睡得不舒坦,吃的也不好,作为没有吃过苦的大少爷,黎耀楠深深觉得,军户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心里对他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次日一早,林致远便提出离开,他这次耽误的时间太久,益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林以轩依依不舍,心中立马被离别的愁绪占满,哪里还会有怨念。
林致远如同小时候一般,摸摸弟弟的脑袋,警告地瞥了黎耀楠一眼:“他要是对你不好,大哥为你做主。”
林以轩扑哧一笑,冲散了一些心中的惆怅,甜蜜道:“大哥放心,夫君很好。”
林致远牙疼,当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不过瞧见小两口的关系好,他心里还是挺欣慰,弟弟幸福就好。
再多的话别,也有离开的时候,林以轩直把大哥送到大门口,瞧见大哥翻身上马,淹没在人群当中,脸上才显露出深深的失落。
黎耀楠轻轻揽住他,安慰道:“益州离玉溪不远,若是想他们了,改日带你前去。”
林以轩轻笑了一声,听见夫君的声音,心里瞬间被填满,目光柔和地看着身侧的人:“夫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回屋后,黎耀楠终于有了空闲,原本三天休沐变成五天,反正时间已晚,去衙门也来不及,干脆又休了一天。黎耀楠这时才发现,家中似乎变了个样,不过才三天没回来,小夫郎就将家中打理的仅仅有条,处处都透着生气,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夫夫两说了一会儿闲话,黎耀楠前去书房,如今书房已经被孙瑞思霸占,三天时间足够他了解玉溪所有动向。
“大人。”孙瑞思看见他来,语调依然随意,态度上却多了几分恭敬。
黎耀楠微微一愣,笑着道:“孙兄何必如此客气。”
孙瑞思摇了摇头,一脸坚持:“礼不可废。”既然选择在大人手下做事,该有的规矩一定要遵从。
黎耀楠淡淡一笑,并没有拒绝,昔日好友改变称呼,心中虽有几分怪异,但更多却是满意,情份和本职不能混淆:“孙兄请坐。”
孙瑞思从善如流,公事上态度极为严谨,打开桌上文案,一一跟他汇报自己这几日整理出来思路。
有师爷和没师爷,感觉就是不一样,黎耀楠对孙瑞思的才华惊叹了一番,原先金陵之时,他便知道孙兄才华横溢,夫郎能把孙兄找来,自己简直占了大便宜。
心中其实有些惋惜,孙兄若不是容颜尽毁,将来恐怕也会是一方大员,最主要是孙兄的想法不迂腐,不跟有的清官一样,总坚持自己的固执,只要能为百姓做实事,在他眼中看来,那些固执真的没有必要。
古有清官海瑞,逼死五岁yòu_nǚ以全名节,只因女儿接受男仆喂食,这样的清官,流芳百世又如何,黎耀楠对这种行为,只觉得不寒而栗。
仔细看了一遍孙兄补充的方案,黎耀楠目光充满赞叹:“孙兄大才,以后公务的事情,还要烦劳孙兄多帮衬。”
孙瑞思颔首而笑,心知黎耀楠很满意,总算没有辜负自己一番用心,天底下最大的幸事,莫过于自己的才华有人欣赏,孙瑞思心情很愉悦,就连脸上狰狞的疤痕,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丑陋了。
“此乃在下的本分,大人何须客气。”
黎耀楠哈哈大笑,爽快道:“既如此,临县与迎丰县的事情,本官便交由你去办。”
孙瑞思淡淡一笑,拱手行礼:“定不辜负大人所托。”
黎耀楠正愁两县没有合适的县令接任,孙瑞思便给他送来枕头,昔日云南被罢官的几位官员,均是有心干实事的人,如今再将他们请回来,想必以后行事会事半功倍。并且他与那些官员八竿子打不到边,无论他有什么举动,只会是一心为民,绝对牵扯不到结党营私。
两人稍一合计,由孙瑞思负责考察新任县令人选,好官也分很多种,若是弄一个不识时务,但却清正廉明的好官回来,那他找谁哭去,那种好官只适合在繁华之地为官,跟他的计划不符,只会坏事。
至于他自己,一边要应酬王郎中,巡抚目前不易得罪,另一边则抓紧梯田的构筑,这些东西旁人不懂,眼见八月在即,水稻必须耕种。其他的事情,暂时可以先拖一拖,严家那边的合作也不用理会,反正着急的人不是自己。什么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他们两人心里均明白,一口吃不了大胖子。
次日,黎耀楠前去衙门,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很复杂,多了三分探究,三分倾羡,与四分嫉妒。
黎耀楠一问才知道,经过李同知宣扬,他是景阳侯府哥婿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而他的大舅哥,更是年纪轻轻坐到四品官的位置,若说这其中没有景阳侯府的功劳,谁信。
黎耀楠由得他们误会,这样与他更有利,虽然大舅哥能身居高位,出身确实功不可没,但林致远若是个没本事的,又哪能升得那么快。
贺知府笑呵呵地跟他道喜,恭喜他们夫夫团聚,
黎耀楠很坦诚接受了他的道喜,言明夫郎身子重,等他修养些时日,通判府定会宴请。
黎耀楠一跃成为衙门里的红人,接着又是一阵轮番道贺,恭喜他早得贵子,没多久,王郎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