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不太亮,今天的风不太冷,今天的脑子不太好使……
叶小倩缩了缩腿,鞋跟打在玻璃台子上,发出清亮的一声。
她低头去看面前的人,难怪他今天穿得这么人神共愤。他本来就生得好,这十年来又练就了一身发光发热的好本事,此刻这么拾掇了,也多亏电影院里黑,他们又坐在二楼,不然真不知道两个小时的片子,观众究竟看谁才好。
要说谢影帝他老人家,去走红地毯都没打扮得这么规矩过,连头发都是叫圈子里著名的造型师胡小窝一根根撸的。
就是这样,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伸出去的手算是稳住了,一双桃花眼却哆哆嗦嗦,实在是没有辱没他谢挫挫之名。
他强作镇定打开盒子,丝绒盒子里一枚两条蛇咬着果实的钻戒静静躺着。
叶小倩看着那能坠断人一根手指头的鸽子蛋,揉了揉眉心,这种穷奢极侈的风格,还真是……
她这个动作还没做完,那边早有准备的谢卿已经又小叮当似的掏出一只略小的盒子,单手打开,里面是一枚碎钻镶的钻戒,风格十分简约。
他看了看小的:“这个上班戴着,不耽误你打字。”
画外音:不耽误我随时给你前男友添堵。
说完又看了看大的:“这个平时戴着,以后还能给孩子玩。”
画外音:鸽子蛋不是白给的,拿娃儿换。
一枚钻戒求婚已经够可怕了,谢影帝不愧为精分界的代表人物,居然就这么一下掏出两枚来。
叶小倩久久不说话,她身后流水玻璃墙中透出的光不断变换,映得谢卿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佛曰: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
大概就是过了一罗预,大概就是转了几千念,她才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算了,就算是你,我也认了。”
楼顶风大,谢卿没听清她这一句,这个当口又不敢张口废话,问出一些“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之类的话来。
这时却见她手一撑,从台子上跳下来,叹口气道:“最迟到明天早上……”她将两个盒子都接过去,无奈地说,“我的前二十六年都要被扒出来。今天不答应你……”
她抬眼,报复性地看着他脸色变了,满意地话锋一转:“今天不答应你,只怕我明天就要被你的支持者们给跺烂啦。”
她说完,脸上有些热。装作无意地扇了扇,走到一边的露天吧台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子就灌下去了。
她灌了两杯,单膝跪在地上的人才反应过来。踩着棉花似的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不太确定地问:“你这是……答应了?”
叶小倩在心里骂了一句明知故问,抬头看见他一双桃花眼发直,到底还是好脾气地“嗯”了一声。
尾音儿还荡在风里,他手里的酒水已经洒了满地,接着她腰上一紧,肩头的衣服滑落。
谢卿将她打横抱起,转头就往三道玻璃幕墙后走。
天台的灯在他脚边逐一亮起,幕墙后立着水晶一样的房子,酒店的设计者别出心裁地加了这么个可以躺着夜观天象还不怕被雨淋湿的设计。
叶小倩看着玻璃房子正中间那张大床,暗叫不好,谢卿这厮不会票还没拿到就要上船吧?
她刚一张口,唇已经被人堵住。他抱着她脚下不停,精致立体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
那一吻间带着十年的相思执念,他好像一只在佛灯里偷油吃的老鼠,虔诚而贪恋。
那一吻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好像那种玫瑰的小王子,世上万千花朵,却只这一棵是他的。
那一吻间带着不可确定的战栗,他好像荒漠中忽然看见绿洲的旅人,将清泉在唇间反复研磨。
叶小倩本想推他一推,思绪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搅成一团千丝万缕的麻。她无师自通地伸手搂紧了他的脖颈,舌尖在他唇畔轻轻点点。
熟悉的古龙水环绕中,她睁眼看向他背后星幕,咬牙挤出三个字:“先进去。”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红了脸,埋进他肩窝那刻,听见他贱兮兮地笑了声:“等不及了?”
叶小倩没理他,只将胳膊收得更紧了些,半晌声音粘得能将碎了的心胶好:“别说了……再说我回家了。”
桃花眼弯成了两枚月牙,他的手在她肩头辗转反侧,说出来的话依旧讨打:“对,不说了,咱们只做。”
她听到“做”字时身子抖了抖,低头一口咬上他脖颈,本想咬出两排牙印来,刚下了口,到底被扑面而来的气息弄软了心,最后只是意思地磨了磨牙。
她这么一磨,托着她的手一紧,叶小倩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已经陷进了床里。
还没撑起来,他的身体已经覆了上来,长腿将她固定在床上,他伸出一只手指松了领带,那动作行云流水像极了风月场里的老手。
叶小倩愣了愣,一抬头,见谢卿也愣了愣,随即贼兮兮地解释:“小倩,你别误会!这套都是拍戏的时候练的。你听我说……”
叶小倩听他这样心虚地解释,无语了半晌,最后噗嗤一声笑了。
也怪谢影帝这份幸福来得太艰难,艰难得他老人家现在还像捧着水晶球似的小心翼翼。她这么一笑,他勾在领带上的手指都不敢动了。
叶小倩看着他渐渐憋红的脸半晌,最后又是一笑,伸出手去,替他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
她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她的心里满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