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儿不无委曲地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春华回了一句:“哼,犯了错的都这样说!”
苏雪笑了下:“春华,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性格那么刚强。”然后她看向浣儿:“说说吧,我想听。”
浣儿也憋闷久了,有人肯听自己诉说,便打开话匣子:“刚进宫不久,我被派到蔷薇宫的偏殿打扫,不小心摔坏了一个琉璃花瓶,掌事太监罚了我二十板子,还要把我送到浣衣局做宫奴,幸得三殿下碰上,替我说了几句话,还把我要了去他宫里,做扫院宫女。”
春华闻言默然了,她在宫里也见惯了这些事,哪个宫女不想有个依靠,就算能替自己说一句话也很难得,而只有找到些依靠的宫人,方可能平平安安熬到年纪,活着出宫。
苏雪也知道宫女的一条命,往往都不值一个茶盏。一个毫无背景的弱女子,想在宫里生存下去,不仅要时时小心,多少还要靠点运气。只要是人哪能一点错不出,何况有时候不出错,也会无端被牵怒牵连。
沉默片刻:“三殿下似乎早就野心勃勃了!”
浣儿憋了半天轻支吾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三殿下。”
苏雪忍不住冷哼一声:“难不成他也身不由己?”
浣儿苦笑:“公主有所不知,在宫里不管是谁,都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儿,多替自己做些打算。”
“可你话里的意思,三殿下可是早就有不轨企图,不然为何安排你去皇后娘娘身边?”苏雪知道她说得是实话,只不过三皇子本没资格去争什么,就算大殿下和二殿下斗个你死我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底下的人也不敢对他怎样。想在宫里平平淡淡生活不难吧?将来做个自在王爷不是很好?
浣儿道:“公主,三殿下本也不是现在这样啊,我听一位老宫人说。三殿下原本很勤奋,常得皇上夸赞。皇上有一次在家宴上说他比大殿下和二殿下都聪明能干!后来他生了场病,然后就变得玩世不恭起来。”
苏雪听完真有些想抓狂了,这宫里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句话本无心的话,就可能要了人的命。而就凭浣儿这几句话,就能编出无数个桥段,其中还不乏让人替三皇子掬一把同情泪的。
不过她以为,三皇子一早就不是个安份的主,是以想和两位皇兄一较高下。结果着点赔了命。而他后来所做的,明显是一边装痴癫,一边伺机报复了。“浣儿,不管怎么说,现在要害你的人可是他,如果你被抓住,你和孩子的小命不保,我也得跟着你吃锅烙!”
浣儿和春华同时一愣,异口同声地道:“公主,吃锅烙是什么意思?”
苏雪摇摇手:“就是跟着倒霉!”
浣儿像是被苏雪的态度吓着了。眼圈红了红:“我的命是三殿下救的……可是,我真的喜欢二殿下,他、他……”
苏雪忙说:“千万不要哭。不然妆就花了。你现在只要想你马上就能到二殿下身边,而肚子里还有个小王爷或是小郡主就行了。”
说到这个,浣儿果然止了哭泣,脸上还浮现出一丝,让人看了都觉得感动的幸福表情。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公主,到兴安了!”
向城门守卫出示了印信进了城,苏雪让秋叶找家雅致些的酒楼。
秋叶对这儿很熟悉:“公主,不如我们到兴安这边儿的祥云楼去吃午饭。”
苏雪知道蓝家在兴安也有五六家酒楼道:“行,这样吃得放心。”
从外边看。这里的祥云楼和明阳城那边的没什么区别,而进了大厅。苏雪立刻感受到了不同,虽然她们来得稍晚。可还没过正午,而若大的厅中却只有三四桌客人。
连伙计都有些懒洋洋的:“几位客官,在大厅用饭还是到楼上?”
春华道:“当然是楼上。”
苏雪指了下靠窗边的一个位子:“楼下宽敞也不算吵闹,就这儿吧。”
伙计愣了一愣,但马上看出谁是说得算的,把她们带到苏雪所指的位子。
点了几样颇熟悉的菜肴,伙计离开后春华小声问:“公主,虽然这里人不多,可是他们都在注意我们啊!”
苏雪说:“就是要他们注意啊,再说在马车上实在闷,不想再去雅间吃饭。”四个气质不同,却都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管到哪儿,都会引人多看几眼。
春华还是有些不解,却没再追问,拿起一杯茶慢慢地喝着。苏雪却是仔细在听着旁边那桌客人聊天,有时候在这种地方,可以知道许多事。
似乎今年的旱情又很严重,开春倒是下了两场小雨,而最近大半月,却没见半点儿雨星,兴安城附近又没有像秀媚河那样的河流,是以风沙颇大,刚刚在街上就感觉到了,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店铺的生意也都很萧条。
当一个人说到:“莫非真的应了那句话……”声音便低得听不清楚了。
伙计把饭菜端了上来,苏雪觉得来祥云楼是个正确选择,至少菜色不会有半点含糊。
吃完饭继续赶路,没走多一会儿,浣儿靠着车厢睡着了,毕竟是孕妇,又经过这么多事,一定会很疲倦。
春华是刀子嘴豆腐心,拿了条毯子替浣儿盖上,小声说:“公主,傍晚前咱们就能到青溪县。”
“你去过青溪县么?”
春华点了下头:“去过几次,那里有家不错的客栈。不过公主,我们明明可以不必拐到青溪县啊,这样走其实绕了远。”
苏雪说:“我知道,我想去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