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关照,在刑部大牢想住得舒服也是不可能的,这个节季牢中更是阴寒,姜墨风一向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这种苦,一晚下来,俊美的脸苍白憔悴,真是见犹怜啊。
但苏雪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尤其对他。她今天穿得太多,所以吩咐暖阁不必生火,炭炉也只在门边放了两个,免得门口的差役冷。
她今天是主审官,因为苏义“刚好”有事,张尚书也很忙没来听审,只有一名员外郎在一旁做笔录。
姜墨风施过礼跪在堂下,看到审他的竟然是苏雪,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而堂中实在很冷,地面凉气透骨,他不由得打了一阵哆嗦。
明阳城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一向都喜欢打扮,而且这里冬季也没有北方那么寒冷,所以他们的衣裳都很薄,出门时外边罩一件锦裘便好。
而犯人未定罪前穿什么上堂倒也没规定,但通常是不许披锦裘的,苏雪当然也不想搞特殊罗。
苏雪道:“姜墨风,你用毒花谋害三殿下和长乐公主,证据确凿,罪大恶极!你是何居心还是受人指使,从实招来!”
姜墨风大声说:“我已经解释过了,花是别人卖给我的,我不知道有毒!”
苏雪拍了下堂木:“公堂之上,不许喧哗!再大呼小叫本官掌你的嘴!”
姜墨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很快便软了下去,垂头道:“请大人恕罪。”
苏雪挑了下眉:“你说花是你买的,那么你便给本官说清楚是在什么地方买的?花了多少银子?卖花的人是什么样子?”
姜墨风浑身一颤,他一向花钱如流水,看什么东西顺眼随手就买,其他的跟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何况这花的来历实在说不清,更不好说出口:“我只记得卖花的是个女子,其他的都记不清楚了!”
“那可有人能替你证明你的话属实?”
姜墨风满脸窘态,做那种事,怎么可能有旁人在场。
那日他赴宴回府时天色已晚,经过一个路口,有一女子拦车求救,说有坏人跟踪她,他便让那女子上了马车。
这名女子十分年轻,容貌亮丽、身姿丰腴,举止更是妩媚撩人。她说自己初为人妇,还称认得他,一直很仰慕他的才华,言语神态间显出几分情意,最后更是投怀送抱。
这种好事他又怎么会拒绝,吩咐车夫随便走,与那女子在马车上**一翻,事后他要送那妇人回家,那妇人向外望了一眼说:“不麻烦姜公子了,此处已经离家不远,我夫君善嫉让他看到有男人送我回来,必然吵闹。”
听了这种话,任谁也不会再多事,何况便宜也占到了,他美滋滋地回味着那妇人的软语温香,回了侯府。
隔日他去茶楼喝茶,来了一名中年男子找他,中年男子带了两个仆人,抬着两口木箱,仆人放下箱子便离开了,箱中所装的正是那两盆花。
他本以为是有人有求于自己的父亲,也没太在意,随口问:“是何人让你送来的?所为何事?”
中年男子躬身说:“姜公子,这是我家夫人为感谢公子昨夜搭救之恩,让小人送来的谢礼,此花产自天竺,名为暗香优昙婆罗,十分稀有,夜开日落、香气袭人,而且花香有安神的作用。”
一听是那名妇人送来的,他心中有几分得意:“你家夫人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么名贵的花,在下不能收。”
“姜公子,您若不肯收,小人回去不好交差,这是我家夫人一片心意。”
“那好吧,替我谢谢你家夫人。”他本想说有机会登门拜谢,但一想她已是人妇,也就罢了,不过是玩玩而已。
中年男子离开不久,三殿下的人来请他,说三殿下准备带他入宫去见姜太子妃,让他马上过去。
见到太子妃和太子,聊了一会儿,他留下父亲的信后,便准备离开。想起车上那两盆花,他让抬下来:“弟弟偶得两盆奇花,就送给姐姐吧。”
姜太子妃说:“奇花?有何奇特之处?”
他把送花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太子了听了花名,忙上前看了看,沉思片刻道:“这个你拿去送给三殿下吧,他一向喜欢这些。”
他一想也是,现在姐姐出宫不便,和三殿下处好关系,有个什么事也方便,于是把花送给了三殿下做谢礼。
姜墨风越想越觉得此事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他根本就不知那妇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也没注意那送花人有什么特别的。他本以为说是买的也就能蒙混过去,谁知苏雪会这般详细盘问。
而事到如今,他再把这些经过说出来,不仅自己名誉扫地,还会连累姐姐和太子,因为谁也无法帮他证明花是妇人送的!车夫也只知道他与那女人一夜风*流罢了,茶楼里的人也不知他和送花人说了什么,箱子中是什么。
一切看似巧合,他却总觉得自己掉入到了某个圈套中,难道是有人想害太子?而太子是看出来了?还是无意间又把花送给三殿下呢?
苏雪看着姜墨风阴晴不定的脸孔:“如果按你的说法,花是买的,那么卖花之人大概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才会把这种要人命的毒花卖给你!”
姜墨风说:“我冤枉,我真不知花有毒。”
苏雪说:“冤枉?你可认得卖花之人?”
姜墨风忙说:“不认得!”
苏雪说:“既然不认得,那就是无怨无仇罗?”
一般人习惯与案件的所有人撇清关系,姜墨风想也没想:“当然。”
苏雪嗤笑道:“他与你无怨无仇,那么这花就不是用来害你的!更不会嫁祸于你。现在花是你送到宫中的,公主已经中毒,你若找不出卖花人,意图加害三殿下和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