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至此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丫头侍候着苏锦秋梳洗时,苏锦秋只觉得全身无力,任由丫头摆弄着。考虑到安全问题,苏怀玉也没回厢房睡,决定这几天跟苏锦秋当连体婴儿,同吃同睡,万一元凤翻窗进来……就连苏锦秋都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
丫头铺床叠被,俩人并头躺下,等熄了灯,苏怀玉就道:“姑娘为何如此厌恶魏王殿下?”
拒绝当义女还可以理解,不愿认他人为父。但后来苏锦秋对凤池的态度明显不对,这让苏怀玉觉得理解不能,苏老太爷是反对苏墨玉与凤池交情,但并没有阻止。凤池跟苏家上下相处的很好,尤其是苏老太爷能这么快从狱里出来,多得凤池帮忙。
苏锦秋翻身面朝里,淡然道:“姑姑误会了,我没有厌烦他,只是元凤突然到来,我应付不来,对魏王殿下有啥冷淡。父亲与他相交多年,当年父母丧事还亏得他打理,还有祖父之事多得他照应,一直相处很好,如何会厌烦。”
苏怀玉心里存疑,但就如苏锦秋所说,完全没有道理的事。面对元凤确实是太花精力,苏锦秋精力不够也是有的,想想元凤没走的意思,明天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也不好再追问,便道:“嗯,那早就休息吧。”
苏怀玉向来心宽,再加上晚上折腾的是够呛,明天还得继续折腾,没一会就睡着了。苏锦秋面朝里头却是久久没有睡意,来自元凤的压力是一部分,虽然在苏怀玉眼里元凤是猛虎野兽,就她的感觉还好,叛逆中二病,身份地位高点,没有杀她或者害她的意思。
让她感觉压抑难受的是凤池,那是一种无法诉遂于口的愤怒。尤其是苏怀玉临睡前那个问题,让她几乎没有办法合眼。
为什么要厌恶凤池?
她也不想厌恶他,苏家人口很少,凤池的频频来访,拿酒过来与苏墨玉对饮,对她温柔笑着。在她心里凤池跟苏怀玉一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即使父母不在了,凤池仍然是她的亲人之一,会安慰她,疼爱她。
但是……凤池也许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仍然以苏墨玉最好的朋友自居,但她真没办法做到。
那是一年前的春天,正值初春时节,苏墨玉正带着丫头婆子准备女儿节出行的东西。难得可以出门的日子,苏墨玉早说过要带她出门踏青。
正在她满心欢喜之时,情况突然不对了,苏墨玉是个很温和的人,吩咐下人都不会大声说话,那天却突然斥责丫头婆子,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当时就把所有的人吓坏了,俞氏赶紧让婆子把她抱走了。
当时是下午,苏墨玉似乎很快恢复过来,并没有再说什么,晚饭时节还给她菜。苏锦秋却是越发觉得不安,她从苏墨玉眼里读出失望至极的死气,整个人精神都是灰暗的。
苏墨玉并没有官职,虽然有几个仕林朋友,这几天却是一直没出门,也没有旁人来访。昨天之前都是正常的,突然间会这样,家里的事情,或者是在家里发现了什么事情……
出于担心,晚上睡觉之后,她没让婆子丫头跟前,偷偷跑到父母正房后面窗户边上。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你们能这么对我……”苏墨玉说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只能紧捂着胸口。
俞氏痛哭流泣,跪到苏墨玉面前,“相公,我可以以我的父母发誓,我没有,我真没有。成亲以来,我与你夫妻恩爱,难道还信不过我。”
“是啊,我们夫妻八年……”苏墨玉说着,突然大声道:“八年夫妻,你以为你能瞒住我!”
“他,他向我示好过,但我已经拒绝。我既嫁与你,夫妻恩爱,秋儿都已经八岁,如何会有他想。”俞氏哭泣说着,又道:“更何况相公与他相交多年,我若是他有苟且之事,他是王爷自然无碍,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相公试想,我岂会如此蠢笨。”
“凤池……你如何能……”苏墨玉有几分茫然的怔怔说着,好一会哭泣道:“你,为什么不与我说?”
俞氏轻声抽泣,道:“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能开口。只能提醒相公,少与他交往,朋友妻不可戏,他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没有把相公当好友相看。。”
“是啊,你提醒过我……”苏墨玉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与他相交于幼年,竟然……”
听到这里,当时苏锦秋没敢再听下去,只是悄悄回房。直到在床上躺下来,仍然有种被震撼的感觉。
虽然惊讶不可思议,不过想想俞氏的美貌以及智慧,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凤池不止一次说自己的王妃蠢笨如猪,对他来说,女人的美貌与智慧是要并存的。只有美貌或者只有智慧,只能是残缺半成品。
“呼……”
回想到这里,苏锦秋忍不住长吁口气。就像俞氏所说,这种事如何能启口。同样的她也没有办法给苏怀玉启口,不是信不过或者没拿她当一家人,而是事关母亲死后的名誉,绝对不能出口的事。
她知道凤池对她没有什么坏心眼,是单纯的想照顾她,或者是补偿她。只是这种补偿她没有办法接受。更何况要不是因他,也许父母就不会……
苏墨玉和俞氏是她的父母,疼爱她这些年,做人做事不能如此无耻。
各种思绪乱窜,一直到天亮时分,苏锦秋才睡着。早上苏怀玉起身时,苏锦秋勉强睁开眼,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