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梦应了一声,出门去找恒伯了。刚出院子,谢别梦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立刻回身进了房间,一股血腥之气袭来。施云岫正在擦着嘴角的鲜血。抬头见她回来,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在她面前的地上是一小滩鲜血,显然是她刚刚吐出来的。
谢别梦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的。因为施云岫的隐瞒,可是现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谢别梦不敢上前,又不想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施云岫看了心疼,只好自己先开口。
“小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谢别梦想不不想地说。
施云岫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只要对你好,我被骗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你伤害自己,我就陪着你受伤。你伤在手我就陪你伤手,你伤在心我就陪你伤心。云岫,以你之才,本可以算无遗策。为什么你总是要伤害自己?”谢别梦最怕的,就是施云岫自己伤害自己。
施云岫侧过头,目光停留在一个虚无的地方。“因为肩上的担子太重,所以想做一些任性的事情。即使会受伤,甚至会死,也想去做。小梦,对不起,我总是让你担心。”
道歉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施云岫觉得心里好受不少。她们两个人,本不需要道歉的。可是施云岫还是要说出来,为了方才的欺瞒,也是为了以后可能发生的欺骗。
谢别梦无话可说。陪在施云岫身边,她自然清楚所谓的武林圣者不是那么好当的。施云岫是个有担当的人,可是并不是持重的性子。否则怎么会总是想要欺负她呢?
为了施家,为了那枚圣者令,施云岫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不快乐,可是她从来不抱怨,她默默地承担起本不是她的责任。
两个人都有过往的伤痛,都有一段浴血的背负。可是谢别梦幸运在不需要去背负那些过往。所有的一切随着魔尊的失踪,随着谢家的灭门都消失了。可是施云岫不行。施家的人都死了,可她还活着。这是她的幸运,亦是她的不幸。
施云岫的目光望过来,那种似笑非笑的小眼神让谢别梦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在加速。她别过头去不再看。
“去看看恒伯那边吧,这次我真的没事了。”施云岫轻声道。
谢别梦二次出门,施云岫的内伤她帮不上忙,留下对她更加不利。若非担心她的安全,谢别梦真的可以远离她。不过三个月而已,之前一年的时间她不都忍下来了?
恒伯这边也没问出来什么话,两个人已经死了。作为无心山庄的老管家,恒伯对于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下手也绝对不会心软。
“他们没说什么有用的话,就是威胁小姐说他们还会有人再来的。”恒伯的话透着担心。
“既然是来杀云岫的,为什么不一起来呢?他们明明还有六个人。如今死了这两个,就只剩下四个了。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孤注一掷才对。”谢别梦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恒伯听了点头。他对于这件事还不是十分了解,也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所以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想闯进咱们山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说到这,他又叹气道:“这山庄的机关,已经有五年未曾开启了。”
五年前,施云岫接下圣者令,却离开了无心山庄。从此山庄里绝大多数的时间只有恒伯一家人,所以机关也遵照施云岫的吩咐关闭了。今次施云岫回来疗伤解毒,恒伯为防万一开启了机关,没想到真就抓到了人。
回顾往事,恒伯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谢别梦回到房间里,施云岫还在运功疗伤。她的伤势总是反复,痛苦自不必说,对身子也损害严重。谢别梦没敢惊动她,只是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施云岫疗伤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用手帕边擦着汗边问道:“看来是没有什么收获?”
谢别梦点头,同时将自己的疑问说了,施云岫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些人总是一个两个地出现,除了最开始的沈清愁之外,都没有什么威胁,看起来倒像是来送死的。
沉思片刻后,她道:“这件事交给燕燕吧,我会飞鸽传书给她,希望她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能够不让施云岫烦心这些事,谢别梦自然是赞同的。不仅去拿了文房四宝过来,还跑去后院抱了一只鸽子回来。看得施云岫有些好笑。这人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
施云岫和谢别梦就在无心山庄住下了。白天的时候除了按时吃药,运功疗伤,两人闲暇时还能弹琴作画,过得当真如同闺中少女一般。夜里施云岫终究不忍心谢别梦无处睡觉,让恒伯又搬了一张床进来。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半个月过去,施云岫的毒解了不少,反噬的症状也减轻了很多。谢别梦看着心里也跟着开心,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都生动了不少。
午后,阳光暖暖的。已是初春,草木都开始发芽了。一簇簇的嫩绿为略显冷清的无心山庄平添了一点生气。
施云岫靠在凉亭的椅子上,右手支着头,看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谢别梦走近,将手里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这轻微的动作却已经惊醒了她,“我睡着了。”
谢别梦点头。“你最近有些嗜睡,夜里睡不好吗?”
施云岫拥紧身上的披风,半晌才道:“没有你,床上有些